第119章（2/2）
一路上，安衍知都在忙着教齐笙用假声。
洽谈会场是政府大楼，据无限责任公司那边的传信，只要政府大楼放开磁场干扰，无限责任公司的人就会出现在会议室里。
迎接齐笙的，就是她见过的陆老，陆老比起上次见面苍老了很多，头发全部花白，可以看出最近操劳很多。
陆老神情严肃，在看到齐笙过来的时候表情才稍微有一点缓和，“据消息，是那边管委会的会长过来。”
这是齐笙第一次听到“管委会”这个词，不过从陆老严肃的态度能够看出，管委会在无限责任公司地位很高，这位会长也一定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就是不知道和万厨师谁的地位高了。
参加这次洽谈会的，有一个军方的安将军、陆老，两人都是年过半百，角落里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年纪很小。
陆老介绍道：“这是带来的速写师，负责画出对方来人的样子，只要她见过的，都能用素描完整地画出来。”
齐笙隔着面具和女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对方看到齐笙的互动，激动得眼睛都在冒着闪光。
这就是启明星的意义吧。
齐笙不知道的是，因为启明星出版的各种教材，启明星的名号已经远远压过了毕胜利一头。
毕胜利破坏规则怪谈再厉害，也只能破坏有限数量的规则怪谈，启明星做的知识普及，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众教育。
“各位，我差点来晚了啊。”
熟悉的声音传来，齐笙看到贺子忻走进了会议室里。
陆老面色有些难看，“九点开始的会，您八点半来怎么会晚。”
贺子忻别有深意地看了齐笙一眼，“九点的会吗，我接到的通知怎么是九点半。”
“那一定是你的下属通知错了。”陆老斩钉截铁。
齐笙再怎么样也能听出，贺子忻和陆老的关系并不好，陆老甚至想要用某种办法，让贺子忻不参加这个会议。
陆老：“贺子忻是怪谈监管局的，这次代表怪谈监管局前来。”
齐笙知道这是给她解释的。
怪谈监管局，这是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对大众来说完全没有存在感。
“专门闲着没事儿干监管我们的调查员的。”陆老又补了一句。
他说话很不客气，贺子忻却没有任何生气的字样，安静地坐在那里。
会议室静得可怕，那位安将军一直在闭目养神，陆老和贺子忻的矛盾都没让他睁开眼睛。
贺子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齐笙，“启明星倒是和我一个朋友有点像。”
齐笙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认识他。
贺子忻看她连说话都不说，也就没了继续试探的斗志，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九点的到来。
九点的时间一到，桌子对面就出现了空间扭曲。
齐笙感觉到空间扭曲时恐怖的力量，能轻易地撕裂她的身体。
然而这样的空间扭曲，却对忽然出现在桌子对面的几人没有丝毫的影响。
在三人出现的一瞬间，安将军睁开了眼睛，齐笙感觉到了弥漫的杀意。
那三个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中间的人赞叹地看了安将军一眼，“不错，煞气都已经形成力量了。”
齐笙愣在当场，这三人她竟然认识两个！
整个洽谈，除了陆老介绍了一下齐笙以外，齐笙没有任何动作，面具和大袍子也杜绝了所有的观察。
无限责任公司和华国政府的洽谈以不愉快告终。
无限责任公司给出解决“祂”随意抓取人进入规则怪谈的解决办法是开启几个规则怪谈，华国自行选择人进入，让“祂”满意就不会随意抓取。
但是这个条件和华国政府的目的背道而驰，就是想要更少的人进入规则怪谈，华国才会一直做各种研究，现在如果目的是让“祂”满意的话，那之前的一切没有任何的意义。
三人一消失，角落的女生马上开始速写，齐笙才慢慢地缓了过来。
安衍知推开门，“怎么样，结束了？我看看长什么样？”
拿到第一张速写的时候，安衍知愣了一下，惊疑地看着齐笙。
面具下的齐笙也在苦笑。
她从来没想到过，齐思，她的父亲，就是无限责任公司管委会的会长，那个万人之上，“祂”之下的人！
之前心中所有父亲不得已消失的幻想全部破灭，那种身份地位的他，如果想要回来看一眼母亲，怎么可能回不来，哪怕送上一封信呢！
“这就是你选择我的原因吗？”
齐笙在心中自嘲地问。
状态指示器许久才回答，“是一部分，但是你不要觉得我选你就是为了这个，我选择了很多人，只有你让我成功升级了。”
齐笙早就看出状态指示器并不简单，不只是简单地看各种东西的状态，在关键的时候总能触及规则怪谈的核心。
她想过很多自己被状态指示器看上的原因，却从来没想过原因那么可笑。
“检测到你心情低落，我选择讲出一部分实情。”
“我选择了很多人，而我升级，就是给我力量让我收回那些人身上的金手指的力量，而你是唯一一个一直能让我升级的一个，我现在几乎已经完全升级了。”
齐笙：“他们的金手指是什么？”
“嗯......王厚德那个看透规则解法的金手指也是我的一个分身，但是我后来发现，给人类的金手指太大的话，他们会依靠金手指，放弃独立思考的能力，反而很容易死亡，所以你是我的第一个实验品。”
身负一个那么牛的系统，齐笙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如果这系统真的那么厉害的话，那另一个问题就有了答案。
她一直倒霉地进入规则怪谈的原因并不是自己运气有多差，而是这个金手指在捣鬼，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心中有了推测，齐笙甚至不愿去问状态指示器。
状态指示器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等它自己把目的漏出来也不迟。
“启明星，这次感谢您来，我先送您回去吧。”安衍知站在齐笙身前，挡住贺子忻探究的视线。
贺子忻：“好像，启明星情绪不太对啊？”
“世界未来堪忧，情绪不对才正常吧。”安衍知怼了一句，径直带着齐笙离开。
完全隔音的车辆上，安衍知才终于说话，“你父亲的档案并不难找，应该很快就会查到你。”
齐笙点了点头，三个人她认识两个，一个是她父亲齐思，另一个就是万子骞，她从来没想过，父亲的地位会比万厨师都要高。
规则怪谈控制卡片是哪里来的不言而喻了，她倒是放心了一点，至少证明不是她启明星或者毕胜利的身份被人盯上了。
齐笙：“最左边的那个叫万子骞，是某年一个市的高考状元，从齐思和年轻时长得一样可以推测，万子骞年纪可能很大，一直没有变化。”
齐笙将自己和万厨师所有的经历和盘托出，以供安衍知调查。
下一步等待她的会很难。
作为启明星她是华国未来的希望，但是如果她是无限责任公司管委会会长的女儿，那她的一切行为都会被带上另一层含义，会被认为是怪谈世界通过牺牲部分规则怪谈打入现实世界的棋子。
这个可能，甚至完美解释了齐笙变态的“法外之地”BUFF哪里来的，既然是卧底，那肯定就要带一些特别的东西喽。
想要掩盖相貌，对于齐思来说并不难，他们这么大大方方地出现在政府的人面前，只能说明他是故意的。
齐笙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推理着各种可能。
似乎最合理原因只有一个，齐思就是在用这个办法逼迫她开启状态卡片，不再进入规则怪谈，不再被怪谈调查局信任，不再为政府服务。
在活力动物园帮助她的力量一定来自齐思，齐思或许对她有一点妇女之情，但是一定不多，至少不会为了她影响自己的计划。
让她安然活下去，已经是这个父亲给予她的最大善意。
但是齐思的行为透露出另一个信息。
他作为管委会会长，一定受到什么东西辖制，让他根本不敢直接做这件事，而是要采用那么迂回的方式，甚至不敢暴露她的任何信息出去。
那如果，她偏偏不如齐思的愿呢，无限责任公司的内乱将会是现实世界反扑的最佳时期。
“你不要太伤心，这和你没关系，我会为你担保的，”安衍知边开车边说。
以为齐笙在为自己父亲的事情担心的安衍知，丝毫不知道齐笙已经想到了第五层。
齐笙迅速和那丝亲情做了割舍，“我想和政府做个交易。”
在安衍知听完交易内容的时候，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你没有必要为了争取政府的信任这么做！”
“谁说是争取政府的信任呢，我只是累了，不想永无休止地加入规则怪谈了。”
齐笙闭上了眼睛，“我累了，不用劝我了，你帮我传达诉求就可以了。”
就让我，也伟大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