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2）
刘大爷连最爱的孙子都不记得了，高个男生却还记得爱吃母亲做的红烧肉，只是想不起爸妈多久接自己一次了，另外两个同学记忆也是不同程度的丧失。
齐笙推定，不同人是由于不同的经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们经历某个东西的次数不同，导致了记忆丢失的程度不同，其中目前来看最差的状态就是成为刘大爷那样维系学校运转的工具，目前并不确定这个“最差的状态”是不是会变得更差。
有几个校工从旁边走过，齐笙试着跟他们打招呼，却只能得到一声“嗯”的回应，神情呆滞目光空洞。
这些承担学校职能的人，似乎都比学生的情况严重一些。
齐笙想起关于六中的一份材料的内容。
六中的人被抓取，是从里面的工作人员开始的，先是工作人员，然后是老师，最后才是学生。
在她进入之前，已经有另一所学校也开始了抓取过程，现在那所学校也已经被政府全面封禁。
被抓取的越早，记忆丢失越厉害，思维越麻木，什么东西在逐渐侵蚀着这些人的身体，再晚一些，这些人不知道回归现实世界还能不能活下来。
回到了教室，离上课只剩两分钟了。
高个男生和刚才一起出去的学生，还是直接趴到了桌子上开始睡觉，好像刚才出去买水只是为了维系班级运转在强行执行任务。
齐笙趁着这个时间，迅速在班里转了一圈，记住了每个人书本上写的名字，高个男生的名字是蒋承安。
业之后才来的，所以并没有见过。
这节课和刚才那节课没什么区别，只是数学老师更加疲倦一些，连扔粉笔的精神都没有。
下课的时候，趁着数学老师还没走，齐笙赶忙追了过去。
“老师你等一下。”
数学老师脑袋都没有转过来，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齐笙转去他的正面，才看到数学老师疑惑的表情。
“老师，您知道于老师吗？也是教数学的，现在她在哪个班上课？”
数学老师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思考，许久之后才摇了摇头，“不知道，数学老师里没有姓于的。”
说完也不等齐笙回话，数学老师就自顾自的离开。
就刚才数学老师思考的时间就过去了五分钟，这次课间本来就只有十分钟时间，齐笙准备出去查探的计划只能搁浅。
还好路上还有些同学，学生记忆损耗比较小，说不定还记得。
抓了好几个学生，把教数学的老师问了一遍，所有人都说没有姓于的老师。
这些学生的回答并不是随口编的，齐笙从里面听到了好几个六中的数学老师的名字，几乎和她之前看到的六中消失的数学老师名单完全对照了，却独独没有于老师。
怎么回事，她本来还想先找到于老师判断一下她现在的状态，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像是不知道她的存在？
失落地回到了她所在的高一六班，齐笙坐回位置上准备上课。
“你是要找于老师是吗？”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齐笙擡头望去，一个男生正站在他旁边，眼眸中闪烁着属于人性的光芒。
齐笙猛地点点头，“对，于老师。”
“于老师目前还没有在这个学校任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齐笙记得男生的穿着，应该叫张宜年，刚才也跟着大家一起睡觉，她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张宜年对着齐笙比了三根手指，那是于老师上课时的第三条规定，意思是不要说话。
刚才已经说话了，所以意思应该有所调整，不能随便说话，是不能讨论关于规则怪谈、通关之类的事情。
齐笙指了指外面，“下课之后要不要出去，我学习上有些问题请教你？”
意思是，如果身边没有人的话可不可以说话。
张宜年点了点头。
上课的时间变得煎熬无比，齐笙装作整理书桌，实际上翻看着陈悦桌子上的东西。
那些习题册和书本之类的没什么特别的，和旁边的人桌子上的信息一模一样。
终于在塞满东西的桌斗的最里面，齐笙翻出来了一个笔记本。
这节课的老师比数学老师更加疲倦，她动静那么大都没有丝毫想要制止的意思。
打开笔记本，里面是陈悦的日记。
日记里写满了对蒋承安的暗恋。
一个青春的少女对另一个青春少年萌生爱意，这再正常不过了，齐笙就算自己没有谈过恋爱，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例子，并不觉得日记好笑，她反而看出了日记中的沉重。
陈悦是一个很努力的学生，自己给自己心理加码，一心学习考上名牌大学，对蒋承安的爱慕让她痛苦不已，她将早恋视为猛虎避之不及，却又无法抑制年少懵懂的感情。
在日记中，蒋承安对陈悦温声细语关怀备至，根本不是今天一起买水的时候那么冷漠的样子。
最后几页日记全部都被撕掉，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陈悦无法接受的事情，纪录就嘎然而止。
齐笙收起日记，长长呼了一口气。
陈悦的文笔很好，远比她的要好，如果陈悦写小说一定会成为知名小说家。
那种痛苦压抑的情绪，向往光明的骐骥，自我怀疑的彷徨，都不停地触动着齐笙的心灵。
里面的情感格外能挑动她的情绪，让她觉得自己就是陈悦本人。
齐笙试放空自己，来让大脑获得休息。
进入这个规则怪谈之后，全是问题没有一点收获，大脑没有获得解决问题时的亢奋作为奖赏，在陈悦日记的刺激下越发消沉起来。
还好课程很快结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齐笙迅速起身，和张宜年打了个招呼就走到外面。
学生都急匆匆地去了食堂，教学楼外只有陈悦和张宜年的身影。
“你是调查员对吧”张宜年开门见山。
齐笙点了点头，“你也是？你是政府的人还是学校里被选入的。”
“我就是六中的学生。”
张宜年的回答让齐笙一愣，这里不是新人副本，张宜年明显也是作为调查员存在地，一个学生已经经历第二次副本了，“祂”现在已经那么丧心病狂了？
张宜年看出齐笙的疑惑，解释道：“我已经满18岁了，刚满18岁就进入了规则怪谈，现在是第二次。”
好吧，原来是倒霉蛋二号，齐笙默默地为他默哀。
张宜年“走吧，吃饭时间很赶，路上应该没什么人了，路上说。”
张宜年是现在于老师教的学生，和齐笙经历相似，他得到了于老师很多帮助，所以进入这里开始也在不停地寻找着于老师，却一直没有线索。
有了张宜年的科普，齐笙少走不少弯路。
在这里有三类人，一类是普通的NPC，但是和以往规则怪谈不同，这里的NPC大多都是从现实世界抓取的人担任，NPC的记忆里和人性会在一天天中磨灭，由于抓取时间有限还没发现因此死亡的NPC。
第二类是普通副本中的没有灵魂的学生，他们只起到充人数的作用，不会主动做任何事情，齐笙认为这类学生和香石竹古堡中的仆人相似，并不是真正的人。
不同的是，这类学生时不时的会被调查员或者普通人类取代，他们会接续这类学生的名字和身份等。
张宜年猜测，所有学生都被人类取代的时候就是规则怪谈开启的时候。
可齐笙知道，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再解决问题，这个学校一共12个班级，全被取代是多大的体量，对现实世界造成的影响简直不可想象，这会极大地打击民众对于抗击规则怪谈的信心。
最后一类人就是调查员，这里被抓取的调查员记忆都不会受到时间影响，但是不能在公众面前暴露自己的调查员身份。
有一名调查员刚被抓取的时候，试图唤醒身边学生和老师的意识，让他们认识到这是规则怪谈，之后便被抓走再无音讯，大家都推断他是死了。
调查员并非张宜年一个，目前学校中已知的调查员就有二三十个。
但是由于第一个被抓走的调查员的原因，这些调查员并不愿意互相帮助，都暗中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只在其中形成了不同的小团体。
“如果大家愿意共享信息，我想解决谜团的过程会快很多。”快到食堂门口了，张宜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齐笙：“不会很久的，大家一定会共享信息的。”
之前大家出现互相排斥是因为这些人都是老师、学生之类的普通调查员，之后怪谈调查局的大量训练有素的调查员入住，可以很快形成一个团体，只是现在这些人都因为惧怕被抓走还在隐藏。
食堂一共有八个窗口，只开了三个，三个窗口是不同的饭菜，都已经打好放在了桌子上。
吃饭不需要刷卡，想吃什么直接去窗口拿，但是每人只会拿一次，很好的避免了因为学生排队而浪费时间。
齐笙随便拿了个吃着比较方便的盖浇饭，吃的狼吞虎咽，五分钟就吃饱了。
不知道晚上还能不能再出来，她还等着晚饭时间在外面逛一逛呢。
张宜年却只是简单吃了几口，在齐笙疑惑的目光下，他说：“具体什么原因我不清楚，但是我每天都会觉得多吃了一顿饭，导致一整天都不怎么饿。”
时间紧迫，张宜年简单地带着齐笙在学校里转了一圈，以免她因为说漏嘴被发现了身份。
学校的构成很简单，两栋教学楼，操场，行政办公楼，还有一个宿舍楼。
走一圈之后两人又赶快跑了回去，正好赶上晚自习的上课铃。
齐笙没有事情做，索性帮陈悦做起了作业。
如果这是从怪谈世界抽取的场景，希望离开规则怪谈之后陈悦不会收获一堆空白的卷子。
高一的题并不难，即便齐笙好多年没有接触高中知识了，但她曾经毕竟是个学霸，翻阅一下课本之后能够很快上手。
学校的课业很重，以齐笙的速度，埋头做了一整个晚自习，甚至都没有做完。
“一定是太久没做作业手生了。”
齐笙揉搓着发酸的手腕，跟着大部队朝着寝室走去。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寝室号是多少，好像日记里都没有写。
走进寝室楼的大门，齐笙脑中一阵刺痛。
没设置定时。今天发的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