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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小女孩儿，不安说道。她伸手抓着殷雪瑶身上的军装，在看到自己黑黢黢的小手后，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快速把手收回，背在自己身后。而刚刚被她抓过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脏脏的小手印。

小女孩儿头低的很低，小小的身子抖了一下，唯恐殷雪瑶生气。

殷雪瑶没有在意，而是蹲下，和她处在同一个高度，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欣然点头，

“当然可以了！”

短短几个字，瞬间点亮了女孩儿们的黑眸。

丁兰跳完舞回来，就看到殷雪瑶在教几个村里的小孩儿跳舞，她靠着墙边站着，眼中满是不屑，但好在没有打断她们，而是等着她们结束，小女孩儿们笑着离开，这才道：

“教也是白教，反正她们估计这辈子也就看一次，而且还有很大的可能出不来这大山。”

殷雪瑶垂下双眸撇了一眼衣摆处的小手印，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只是杯水车薪，但是只要能点亮她们心中那一束光，也是好的。

文工团离开巴沟村时，有个小女孩儿追着军车在后面跑着，她的小胳膊短腿儿，怎么跑得过汽车，很快就被甩在远远的。

殷雪瑶只记得她那双清亮的眸子，以及最后风送来的话。

“嬢嬢，你一定要再来啊！”

回到文工团后，殷雪瑶和其他一些资历比较老的女兵们都被提拔成了干事，也就是成为文工团干事之后，殷雪瑶敏锐察觉到团里的气氛变了。

女兵们不再想多做训练，刻苦勤奋也被她们抛之脑后，更多的则是在想怎么像殷雪瑶一样嫁给像霍团长那样的人。

全然没了之前信念，更多是把舞蹈当成了一个跳板。

“殷雪瑶真是命好啊，哎，也不知道我的真命天子在哪儿？”

“对了，乌辉指导员是不是还是单身？下次我去试试！”

“听说裴首长的孙子是个大学生，好像也很优秀啊！你去试试呗，万一有戏呢。”

殷雪瑶看着她们盘着腿坐在地上热切讨论的模样，摇了摇头，她改变不了，却也不想被她们影响，她只想做自己。

低头压腿时，殷雪瑶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巴沟村里小女孩儿们热切激动的双眸。

殷雪瑶心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那想法一闪而过，却像石子一样落入她的心湖，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月夜之下，任由清辉泄落满地。霍珩染和以往一样站在原地等着殷雪瑶从文工团出来，只是在看到殷雪瑶那一刻，霍珩染就敏锐察觉到她心里有事。

等她来到他身边，霍珩染很自然牵起了她的手，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里。低头问道：

“怎么了？”

充满磁性的声音，冷冷清清，却足以给殷雪瑶安全感。

殷雪瑶停下了步伐，擡头望着霍珩染，霍珩染也似有所感，低头回望着她。

“珩染，我想转业。”

夜风带着丝丝凉意温柔从二人间飘过，轻轻翻动着两人的衣摆，带着野花的香气。

霍珩染薄唇轻勾，不茍言笑的俊脸遗漏出星星点点的温柔：

“嗯，好。”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在霍珩染看来，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支持。

“雪瑶，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是为你才来这个世界。”

不等他说完，殷雪瑶就栽进霍珩染的胸膛，紧紧抱着他。在他怀里小声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只是不喜欢现在文工团的环境，上个月去巴沟村义演，我在那里见到了很多喜欢跳舞的女孩儿，我想她们肯定不愿意一辈子困在大山里，所以我想尽我可能帮帮她们，我打算建一所舞蹈学校。”

“嗯，想法不错，殷校长。”霍珩染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安静回应她：

“既然想好了，就放手去做！”

殷雪瑶去找苏玲苑办理转业，苏玲苑第一想法就是阻拦她，毕竟以殷雪瑶的能力，未来能在文工团走的更远更高，如果现在就离开，太可惜了。

只是当她触及殷雪瑶双眸时，此刻面前站着的殷雪瑶突然和几年前七里镇时殷雪瑶的面容重合了。

苏玲苑叹了口气，妥协般在转业申请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雪瑶这孩子性子一直都很倔，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既然她下定决心，那当长辈的只能尽力支持！

“雪瑶，未来的路不一定顺畅，但一定光明！雪瑶，在外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是你的老师！”

殷雪瑶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最后一次朝着苏玲苑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苏老师，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带到了京市，谢谢你让我遇见了不一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