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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九十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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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瞧起来,雾蒙蒙地仿佛要哭似的。

白宴归忍不住轻笑着要去拭去,“怎么,听不得我说这些?”

白眠雪摇了摇头,瞥一眼他装摇星的匣子,从汤碗里擡起脑袋来,看着弱小又可爱,“……你是专门为此炼制的香料?”

“怎么会?”白宴归被他问得一愣神,顿了片刻方才轻咳一声,艳丽的眼角微微上挑,仿佛在笑,

“自然是之前顺手炼制而成的,前几日翻箱倒柜时偶尔寻得,便给你了……你只管用,又问那么多做什么。”

这般名贵的香料岂有“随手”就能炼制成功的,更没有炼制好以后甚至没有保管,而是随意丢开的。

白眠雪乖乖地眨了眨眼儿,不去拆穿他的三哥。

却听白宴归突然急匆匆道,仿佛要打断他的思绪一样,“若按你和谢枕溪那般审问,只怕把人犯问到明年也不肯招。”

白眠雪乖乖地笑了笑,仰起脑袋,擡手接过他拿过来的玉匣,郑重地点点脑袋,“那先谢过三皇兄。”

“谢我什么,用什么谢?”

白宴归狭长美艳的眼儿斜斜上挑,睨着着小东西,本是随口一说,却不想眼前乖巧的小美人想了想,握着他给的香料,眨了眨长长的眼睫,软软道,

“你弯腰。”

白宴归愣了一愣,依言照做。

“闭上眼。”

他挑挑眉,仍旧照做。

然而,紧接着的下一瞬,他唇上似乎迎接上了一个温凉软糯的东西。

白宴归忍不住大惊,似乎浑身的血液都凝固在了这一瞬,只有从唇齿处源源不断溢出来的温热软甜。

“唔……”

素来心思恶劣的阴郁美人此刻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耳边一声诧异的低唤将他唤得清醒了三分,

“……三哥,你怎么不吃呀,不喜欢吗?”

白宴归骤然睁开眼,便见白眠雪手里握着一颗糖心莲子,正抵在他的唇上,满眼无辜地盯着他看。

“这可是今年最新鲜的莲子了。”

这会儿大衍时值冬日,皇宫里能吃到的都是储在冰窖里的莲子,因而珍贵无比。

白宴归视线一低,默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气笑了,

“你就拿这个糊弄我?”

小美人迎着他含怒的视线,只当他不喜欢吃,擡手便将那颗软软糯糯的糖莲子送进自己嘴里,软声道,

“多谢三哥的香料……但我现在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你还礼……”

美貌的猫猫露出了有点儿为难的表情。

白宴归看着他吃东西,喉头一动,慢慢地敛了神色转了视线,垂下眼帘去看自己纤长而有力的指节。

他刚才,是在期待什么?

-

窗外一阵阵阴风大作。

果然如绮袖和星罗所说的那样,正午和早晨的一点点阳光几乎片刻就收敛殆尽了,阵阵阴云压在头顶上空,一场冷雪必是又要来了。

绮袖连忙又翻出几件夹袄,急匆匆换上,又到白眠雪住着的主屋中,轻声道,

“殿下,奴婢们瞧着这会子恐怕是要变天了,殿下身子弱,将这几件衣裳换上罢,免得着凉了。”

只是一语未完,绮袖忽然愣了愣,低声道,“殿下屋里今日用得是什么熏香,怎么从来没有闻到过。”

她前后左右莫名地望了一圈,低头道,“这香味还挺好闻。”

白眠雪马上想起了被白宴归熔在手炉里的那一颗摇星,整间屋子顿时就异香弥漫。

“无事……”

白眠雪摇摇头,擡手从她跟前接过衣裳,见是一件乌金色盘扣撒花夹袄,虽有些嫌弃花色,但仍是一边披上,一边懒洋洋地问绮袖,

“是不是男子心情不好时都是性情无常且善变的?”

“这……奴婢不知……”

绮袖低垂着头,原地站了半晌才道,“奴婢不懂,只是奴婢觉得,没有毫无来由的心情不佳……”

白眠雪点点头,半晌方命她们下去了。

方才白宴归走了,他站在后面,却见他不是十分愉悦,再瞧着他的背影,看上去竟有些郁郁寡欢。

那白宴归是因为什么生气呢?

小殿下捧了块杏仁酥,慢慢地坐在桌前,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看白起州寄来的信。

他比较笨,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了。

“然士气虽高,粮草虽足,但奈何此地军事防备颇为完善,御敌强劲,非先攻破城门外,似乎别无其他妙法……这处城门亦奇怪,偏爱挂一串一串的骷髅头,若五弟你在,只怕又要吓哭了?”

“塞北尘沙亦足,然天朗气清,秋高气爽,其气候之分明,非大衍京都可比……你真该过来看看……”

白起州的信有好几封,字迹时而潦草时而认真,显然不是同一时间写就。

但唯一相同的,是每封信里都会提到白眠雪。

“听说二殿下只给陛下和殿下您寄了信回来,连尹贵妃……尹妃娘娘那里都没有去信。”

绮袖关上窗,一边打扫内室,见白眠雪正瞧着信,想起来什么似的,缓缓道,

“而且听闻寄给陛下的那封只写了战报,旁的事情几乎只字未提,惹得陛下不快,对着身边伺候的几位公公抱怨,直说二殿下把他当作那些嗜杀好战,好大喜功的皇帝,颇有些不满……”

……

“二皇兄寄给我的信,倒是爱写别的呢。”

白眠雪静静地听罢,又捡起一块轻轻咬一口方才没有吃尽兴的荷花酥,信上墨香一片,垂眼去看,字字皆是有趣的风土人情,

“木刺朵城男女皆爱戴头巾,许是防风沙用……然而前日街市上去,见一三岁幼童亦缠头巾,坠下来挡住眼睛,摔了一跤,众人哄笑……”

“若你能见,只怕比日日闷在皇宫里有趣些,是不是?”

……

“二殿下都写了什么?”

绮袖见白眠雪看得认真,实在忍不住好奇,轻声发问。

“连街市上小童摔了一跤都要写下来寄给我。”白眠雪跟她讲完,自己忽然忍不住笑了。

绮袖不知自家殿下笑什么,亦点头轻笑,“二殿下果真细心,这小事写在纸上也有趣。”

白眠雪不答。

其实他并非因此而笑,只是捏着薄薄的信纸突然想到,忙忙碌碌行军一天的人,在夜间点起昏黄的油灯,兴致勃勃地替他讲自己看不到的塞北见闻。

唇角忍不住就会微微弯起一点。

下一封却带着斑驳的墨痕。

“今日与那些蛮子苦战了一场,明日仍有一场恶战,对面亦是养精蓄锐,此战事怕是要持续数月方歇……本殿下见了那些蛮子却不害怕,反而战场上拼杀越激烈,越觉得快意恩仇,心头爽快,男儿当如此。”

“只是每每想起归程不定,心头不知为何,便总有些不舒坦……本殿下身为三军主帅,按理不当如此……”

白眠雪咬一口荷花酥,想起白起州英姿飒爽的银枪战马,忍不住轻轻眨了眨眼儿,“二皇兄什么时候也这么腻歪起来?”

绮袖轻声道,“殿下不知,战场上血腥残忍,稍有不慎便会丧命,况且向来听闻北地极苦,能一边打仗,一边分神写信,几乎都是意志极坚定之人了。”

白眠雪轻轻点点头。

“今日又下一城,犒赏三军。夜里却有人吹大衍民间小调。”

这一页最后有几个小字写了又被涂黑,白眠雪低着头趴在信纸上仔细瞧了瞧,还是辨认不出来。

小殿下歪着脑袋,待白起州回来了,要问问他,这里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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