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第七十二天（2/2）

在明知楚国是虎xue，陛下还就这样闯了进去。

深怕官员会找借口阻止或者拖延卫宁出城门的德行，卫宁想了想，露出一副愤怒无比的样子。

“当然，这次朕主要是想亲自问问楚帝，为何给凤后的嫁妆迟迟不见踪影，哪怕朕不缺这点钱，但是凤后是朕的夫君，这分明就是在打朕的脸，身为臣子你们不该站在朕这边吗！

还有朕十分生气，这次楚帝必须再拿出十座城池作为歉礼，你们再有异议，朕现在就直接退位让贤算了！反正朕也不做不了主，干脆朕也不干了！”

“！！！”

陛下您是真敢想啊！

到底是谁家这么倒霉会遇到拿退位要挟臣子的奇葩女帝的啊！

所有官员立刻鸦雀无声，卫宁发完火就开始虚弱地咳嗽两声，显出十分外强中干的样子。

“朕不在的日子就由摄政王和晴王共同监国！”

……

生命尤其脆弱，而卫宁的精神状态眼见着越来越差，卫茹一言不发地离开朝堂。

卫嫦倒是心情很好，晚上拜访了晴王府，却看见卫茹在院中舞剑，刀光剑影之中，剑气将一旁的灌木丛划得七零八碎。

“妹妹怎的闷闷不乐？难不成是怕争不过本王？”

卫茹本不想理会卫嫦，脚步一顿，寒冷的风中传来她平淡的腔调。

“本王只会带兵打仗，从未肖想过皇位。你我都明白陛下为什么这么做，身为卫国女帝冒险去楚国，是给你让位，更是为了两国和平。”

楚采彤的要求看起来十分无赖，实际也能试探出卫帝对楚国的态度。

同时楚国也可以借卫帝不愿意省亲，等同于不愿意承认儿媳身份的理由拒绝拿出嫁妆，甚至反过来指责卫帝拿了楚国所有好处，却不将楚国放在眼里，直接开战。

“陛下身子本来就不好，却为了大局以身犯险，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卫茹，怎么连你也要向着她！我和你多少年的交情，你才和她见过几次面，就被那个草包蛊惑了？”

卫嫦笑不出来了，她冷下脸，心口像是被撕开了个口，灌进了无数冰凉刺骨的风。

“身在其位，应谋其事。是她求着本王帮她稳住卫国，是她纵容本王的野心肆意生长，是她草包一个，没有实力，不是身体不行，才选择了自愿退位，让更有能力的本王上位！”

“卫嫦，你够了，陛下心里把我们当家人，是可以依赖的姐妹，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哪怕和卫嫦联系多年，卫茹也不能理解卫嫦的到底在想什么，她有些疲惫。

“等陛下出发前往楚国，本王就离开卫都。夜深了，不送。”

卫嫦狠狠甩开袖子离开，眼神里充满了快要喷涌的怒火，好，卫茹，先帝，百官，你们一个个都看不起她，她偏要坐稳皇位，让你们知道是你们才看瞎了眼。

……

卫宁担心赵执的身体，傍晚去太越殿看了一眼，顺便调节下父后和夫君之间的关系。

赵执也是苦口佛心，“扩充后宫并不仅仅是满足皇帝的私欲，更意在平衡朝中势力。”

卫宁笑着，眼里温柔却十分坚定，“朕知道的，只是朕为何要利用男子达到自己的目的。

让他们在后宫蹉跎岁月，成为权谋的棋子，朕做不到。

人生如果不能为自己而活，那又有什么意义？

朝云和父后都是被迫入宫，更应该知道那些男子绝对不会是因为喜欢朕才入的宫，和不爱的人同床共枕可比杀了我还痛苦。”

赵执一愣，“是啊……”

曾经受到的痛苦都能把他逼疯，不知不觉他也成为了最不想成为的样子，变成了助纣为虐的背后推手。

“看来是本宫老了，多虑了。”

“哪有！父后分明年轻着呢，就父后这条件，到哪都有大批女子追求，而且父后是为朕考虑，才做出这些，朕很开心！”

“陛下嘴就是甜！只是那样到底有违三纲五常，本宫只想在安安静静呆在后宫，守着太越殿过日子。”

赵执才有了些笑意，只是笑容里还是带了些许苦涩，年纪上来了，他心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脸上有多少皱纹，可听着别人的夸奖心里也高兴。

只是，他已经被打断了翅膀，失去了所有尊严，再也不可能踏出皇宫半步了。

卫宁终于哄好太后，晚上和楚朝云一起散步消食的时候说了这件事，楚朝云微微点头，看上去并不在意选秀的事情了，还说自己也不该反应那么大，明日要好好给太后请安，跟太后赔个不是。

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楚朝云突然让跟着的一众宫人停在一边。

他语气有些奇怪，慢慢拉紧了卫宁的手，在卫宁耳边小声道，“陛下，那好像是赴统领啊。而且……她去的方向，不是太越殿吗？”

“啊？”

卫宁看过去，只能看见树丛飘动，寂静的月光撒在走道上，再定睛一看确实有个背影像赴青青的女子在最前方，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