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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天街踏尽公卿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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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曾被沈氏强行抓捕的流民,驱入暗无天日银矿的矿奴。

为首的矿工头领,瞎了一只眼的陈大山,高高举起磨得锃亮的铁锤,怒吼震天:

“这一锤!是报你黑矿锁链勒断我儿颈骨!”

铁锤落下,沈氏的沈清徽的右臂肩胛应声粉碎!

“嗷~~”

凄厉的惨嚎划破天际。

瘦骨嶙峋的老矿奴李石根,声音嘶哑却带着刻骨的恨:

“这一锤!”

“祭我兄弟累死塌方下尸骨无存!”

锤头狠狠砸在沈家嫡子的脚踝,骨骼碎裂如齑粉。

年轻矿工王二狗满脸是泪:

“这一锤!”

“偿你沈家管事活活鞭死我病重老父的血债!”

他的铁锤精准地敲断另一族老的脊椎。

咔嚓!咔嚓!

每一声锤骨脆响都伴着一句血泪控诉,伴随着矿奴们压抑多年,一朝爆发的嘶吼!

“还我儿命来!”

“还我爹娘命来!”

“砸!”

“砸碎这些吸髓喝血的狗骨头!”

.......

天街的更深处......

会稽谢氏,东海虞氏,钱塘苏氏,句容顾氏,广陵卫氏,以及大小世家的掌权者们被绑缚在行刑桩上。

曾经征发民夫如驱犬羊的他们,此刻成了千万民众怒火的靶心。

持鞭者皆为历年被强征而死的役夫遗属或幸存者:

运河纤夫的后代,肩背布满绳疤的孙铁柱,鞭子裹着盐水狠狠抽在操纵运河漕运、大兴河工的陆氏家主身上:

“这一鞭打你累死我的爹娘!”

面色焦黄的农妇钱阿婆,枯瘦的手却挥出破空鞭响抽向谢家贵族:“还我儿修你亭台楼阁累断腰的债!”

她的儿子,累死在给谢氏修建的听雨阁中......

而那座听雨阁,曾为许多文人,诗人举办诗会的文雅之地。

还有盐工出身的疤脸汉子。

蓬头垢面的老渔夫海老。

失去两指的泥瓦匠马三手......

每一个人都手持长鞭,呼啸着抽打在这些掌权者,贵族的身上!

在他们劈开肉绽的同时,夹杂着百姓震天动地的怒吼:

“还我丈夫的命!”

“修你宫殿,埋我骨血!”

“鞭死这群衣冠禽兽!”

天街之上,压抑了数十年的血泪控诉,以及那些高高在上者们无法想象的、来自地狱般痛苦的呻吟。

.......

皇宫门前,一个个皇族子弟被绑在木架上。

行刑的是几个脸上毫无表情、动作却极其精准的老侩子手。

银光闪烁的细薄柳叶刀,一下,一下,从他们身上带下细长的肉片。

“你们皇家不是喜欢凌迟吗?”

“不是喜欢制定很多种酷刑吗?”

“今日!”

“叫你们这些蛆,也尝尝你们制定的所有酷刑!”

.......

同样的画面,不仅在南陈上演,也在大隋发生。

杨氏皇族,五姓七望,大小世家......

都在承受着‘草民们’的复仇怒火!

正是:

锤骨声震天,吴兴沈氏作银奴!

寒矿噬血肉,铁链勒颈碎婴颅。

矿奴怒挥锤,砸尽千筋万髓枯!

犹记鞭影飞,万民役债今日付!

谢楼累断脊,虞船载沉渔夫哭!

苏盐腌性命,顾庄饥啼换仓粟!

卫仙台千仞,万夫成灰铺歧路!

声声鞭挞烈,血飞点点仇如注!

高台陈枝落,刀光微闪肉飞絮。

龙袍朽烂处,腐肉千片化粪淤!

天街何煌煌?血作泥兮骨为路!

踏碎公卿骨,铮铮作响如擂鼓!

休言苍生弱,积愤燃鼎可烹虎。

旧朝膏梁尽,铁铸江山从此固!

且看草芥民,踏过血泥种新黍!

……

另外一边。

是一幅幅截然不同的景象。

夕阳的余辉泼洒,将陈土根家那几间歪斜低矮的泥屋一层金红。

吱嘎一声.....

陈土根推开了那扇几乎要散架的柴门。

入目所见,是坐在屋角草席上,妻女那瘦小的身体。

他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少了一颗门牙的黑洞,无声地笑了,笑容牵动脸上那条狰狞疤痕。

“看看!”

他将身上沉重的包裹放在积满灰尘的破桌上,猛地掀开!

雪白的蒸饼。

深褐油亮的腊肉条。

几颗裹着泥土气息的山果。

甚至一小袋精贵的细盐,猝不及防地闯入这片贫瘠昏暗的空间。

“我说啥来着?”

“我一定能活着回来!”

家里,终于点燃了炉灶。

米粥的甜香气息,顺着门缝,窗洞,钻进这间冰冷了太久的屋子。

泥屋内欢声笑语,有了‘活着’的气息。

……

云头山中,坐落在半山腰的小院。

院门前,赵青山的身影佝偻着,一柄豁了口的柴刀,劈砍着一段碗口粗的硬木。

喀嚓~~!

柴刀落在桩上,声音惊起远处几只正在觅食的麻雀。

“爹!”

突然!

那把抡起的柴刀悬在半空。

赵青山的身影猛地一震,缓缓抬头看去,继而僵在原地。

“爹,您现在还.....”

不等赵承安说完,赵青山便扑了过去,将儿子拽进怀里。

……

豫州城外,黄尘漫卷。

数条排长龙的队伍,向简陋的粥棚缓缓。

邹文靖穿着洗褪色的旧布衫,将一件同样褪色、前襟还带着几点墨迹的旧官袍,高高系在竹竿上,立在了棚顶。

周延晖挽着袖子,站在热气腾腾的大锅旁,嚷嚷道:

“别挤,别挤,粮食有的是,有的是......”

忽然,一些熟悉的身影,映入邹文靖的眼帘。

是此前在野地里争抢死老鼠吃的流民......

此刻,他们正捧着热粥,围坐一团,笑呵呵的说着什么。

邹文靖怔怔的看了一会,继续忙碌自己的事了.......

……

田野刚刚翻过,湿润的黑土在太阳下蒸腾着热气。

陈穗娘光着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她分到的田里。松软的泥陷到脚踝。

她走到地头一根刚钉下的木界桩前,手指摸着上面的名字。

“军爷,这么大一片好田,当真,当真就分给我们家了?”

“这曾经可是皇田呐......”

“皇帝都没有了,那还来的皇田?”

“只有老百姓的天!”

“记住啊,这田可以种,可以租,但不允许卖。”

……

清晨,山坡笼着薄雾。

李长顺默默站在一排坟头之前,拍开手中的酒坛封口,将清亮的酒液缓缓渗入坟头新土。

随后,从粗布包里拿出黍饼,酱牛肉,烧鸡......

他小心翼翼的,将这些供品垒在一座座土前。

李长顺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坟前,直到日落时分,方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拿起一块酱牛肉。

“我,替你们尝尝......”

说完,转身离去......

…….

楚恒山脉,千峰竞秀,万壑藏云。

顾秋独立于主峰绝顶孤崖之上,脚下是翻腾如沸的乳白云海,浩瀚磅礴,连绵起伏。

忽然!

山脉褶皱里迸射万点金芒!

地脉中钻出千百紫色祥瑞。

嗡~~!

连绵无尽的群山,竟在此刻发出沉浑轰鸣......

“断绝的地脉在自行修复?”

“是李长顺他们抢回来的……那些地脉结珠的功劳吗?”

他抬头眺望远处,只见:

楚恒山脉的新绿,浸染云霞。

又在浩荡长风吹拂凝成炊烟一笔,写入青天。

......

PS:还有一两章左右,主世界大结局。

后面就是诸天世界泡泡妞,装装逼,搞搞瑟瑟,写写日常了。

新书大概率不会用这个号发,如果有想看作者新书的大佬,请入群,我会在群里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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