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泪(1/2)
鲛人泪
阮明珠的指尖抚过鲛绡纱,月光透过纱面在密诏上投下粼粼波光。她数着纱面织入的银丝——这是裴元洛旧部从北境快马送来的,每一根银丝都淬着西蜀巫医调制的“离魂散”,遇热则化为无色无味的毒气。
“娘娘,药炉备好了。”老宫人佝偻着背,手中铜盆盛着凝固的血块——正是三日前从顾唯卿心口剜出的毒血。明珠瞥见他袖口未洗净的龙涎香灰,忽然轻笑:“张公公当年伺候先帝笔墨时,可曾见过‘鲛人泪’写的诏书?”
老宫人手一抖,铜盆险些倾覆。他望着案上那枚泛着青光的珍珠,喉结滚动:“老奴……老奴只知鲛人泪遇水则隐,需以处子血为引,方能显字。”
明珠的护甲划过珍珠表面,刮下些许粉末混入血块:“公公记性倒好,可惜漏了一句——若掺了弑君者的心头血,字迹遇热便会化为飞灰。”她突然将血块投入药炉,火焰窜起的瞬间,帐幔后传来北境使臣的闷哼。
染血的密诏在炉上烘烤,逐渐浮现出先帝笔迹。明珠盯着“传位于阮氏”几个字,想起那夜老皇帝咽气前,自己用浸了鹤顶霜的银针在他指尖刺出的颤痕。炉中飘出的血腥气里混着鲛人泪的咸涩,像极了裴元洛战死那日,冰窟中融化的雪水。
“娘娘,狼主送来的鲛人泪……只剩三颗了。”暗卫呈上雕花木匣,匣内珍珠泛着诡异的粉光——正是当年萧瑟公主逼她喝下红花汤时,用来盛药的器皿镶嵌的珍珠。明珠捏碎一颗珍珠,将粉末洒在密诏边角:“告诉狼主,本宫要的不是鲛人泪,是他帐前那尊青铜狼首。”
五更梆子响,明珠带着密诏踏入宗庙废墟。裴元洛的银甲碎片埋在祭坛下,此刻正被北境工匠熔炼成金水。她将密诏浸入金水,看着“阮氏”二字逐渐镀上金边——这是唯一能骗过朝堂老臣的方法,裴家军旧部只认银甲主人的印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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