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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一零六章 这般盛大的婚礼,该当得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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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虎?如果他是虎,那你们又是什么?”

颜松年漠然看她:“你是陶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她呢!”她伸手一指陶秋临。

颜松年神色无波,只道:“她是我的妻,我自可保她。但你要尊严地活着,唯有自保。”

他一语中的,被缚住的人忽得僵住,而后颓然倒在了地上。

半个时辰不到,陶夏知重新回到了男子身边。

“如何?”陶柏业问。

“我伪装陶秋临进了婚房,迷香已放入喜烛,待燃尽,便无痕迹。”

“很好。”

陶夏知看他,终于还是问出:“你究竟,为何那么讨厌任舒意?”

“这个问题,你问过,”男子道,“我还是那个回答,你难道不讨厌?”

“我是因为昱王殿下,心有不甘。可你不同,便是要讨厌,也该是对昱王……”

“陶夏知。”

这一声,生生叫人住了嘴,陶夏知陡然发冷。

陶柏业看她:“你好奇心太重了,这样的人,会死得快。”

“……”

晚宴开始前,任征也来了昱王府,婚宴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众人纷纷开始走动,新郎官自是也要在众人簇拥下开始敬酒。

只不过淮砚辞王爷的身份摆在那里,基本是由边上几个陪侍代饮,如此也无可厚非。

倒是巡酒过半,他偏头往后,瞥见一道身影离席。

自有暗影跟上,淮砚辞转脸,继续笑看众人。

却是宴席将散之时,忽有人前来通传,直言刑部拿人,已经将昱王府包围。

席间,本就已经忐忑多日的金威筷子落地,被女儿金绵捡起。

“爹,怎么了?”

金威哪里顾得上同她说话,光是起身想要寻人,却根本没望见那人身影。

他最近就老觉得眼皮子跳,心慌得不行,奈何如何都不得见那人,原打算趁着今日人多,同他说说话,谁曾想今日他一直同那陶大小姐在一处,好不容易寻着机会想过去,又被几个本不常走动的同僚拉着劝酒。

此间怎么都觉得不安。

“绵儿,这里怕是不安全,你赶紧归家,然后……”

话没说完,已有将士进门:“昱王殿下,圣上有旨,今日昱王府人等,一个都不许出去。得罪了。”

淮砚辞点头:“既是圣上的意思,本王自是配合。”

那将士才忽地转身对着在座众人道:“近日狱中丢失一名朝廷要犯,不仅如此,此人还同朝中重臣勾结,打着五洲商会的名义大肆敛财,为的却是私铸兵器,证据确凿。”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御史大人更是颤巍巍站了出去:“此要犯是何人?!怎敢如此?”

将士低头,先是一礼而后道:“回林大人,此人正是几年前便就该要处死的逆贼寒砺。”

“胡说!那反贼宜王不是早已伏法?”

“这个,本王倒是知晓,”淮砚辞适时站出,“寒砺当初确该伏法,却因其手中有一道先皇赐下的免死诏书,是以陛下仁厚,一直将其押解在狱中。”

罢了,他问:“不过,如此要犯,怎会轻易逃脱?同伙是谁?”

“回殿下,自然是五洲商会的背后主谋。”

说时迟那时快,那将士行动迅疾,已经出手。

金威措手不及,只来得及将女儿护在身后。

众人纷纷退开,一时间,席间人酒都醒了。

“你们怎可空口白牙诬陷!”金威大喊,“我是冤枉的!”

“所以,金统领还记得我么?”一道声音从门外走进,正是一个少年郎。

只是待这少年郎走近,再行出声,众人才反应过来这是个少女。

“我是齐友发之女齐雅,当年,我爹原是南城守将,最后却落得个临阵脱逃的罪名,流放千里,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这与我何干!”金威道。

“可多年后,有人拿此事找到我,以朝廷有愧于我爹为由,蛊我为其私采铁矿,铸造兵器。他说,我爹当年接密旨北上,却半路调头,叫大兴南门失守,他为了保全南城军苦战多日,却为朝廷人所出卖,腹背受敌。”少女对上他,“可偏偏,那道圣旨是有人伪造,我爹之所以半路调头,乃是识破奸计,只是为时已晚,南门已被攻破,是以,变乱之后我爹自愿流放,却不想,竟是还在流放途中被杀。”

说到这里,她目光凌厉:“若非是觉得我爹是个威胁,又为何在大局已定之时还偏要杀死他!那是因为我爹手里还有那一纸诏书。如今那诏书在我手中,究竟是何人所制,又是何人所送,陛下自然一查便知。”

她伸手一指:“至于你,你敢说当初在戚镇与我谈判之人不是你么?!又或者,当日在芜州要见我的芜州商会背后人,不是你?!”

“我爹哪里有那般大的本事?!”金绵站出来,“当年我爹不过只是一介小小的城防卫副将!哪里能做得圣旨?”

到这里,那将士才道:“此事还待分说,但金统领同五洲商会怕是脱不了干系。带走!”

金绵大惊失色,她已然忘记了平日里该有的傲娇模样,急忙就要拉住父亲。

金威却是伸手制止她:“回去!”

“爹!”

金威却是明白了,今日要他来,是因为那人早已打算牺牲了他。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是从他回来禀报说那暗门之主就是昱王的时候?

可他寒砺太狠了,此时他金家皆是在此,他若反抗,怕是第一个死的就是他的女儿。

他毫不怀疑这一点,毕竟当初能亲手杀了自己的母妃的人,又怎么会不给自己后路。

如此情势,他忽得就苦笑出声。

五洲商会之事势必要有人扛下。

是他,是他太蠢,太贪,被一开始交到手里的商会暴利冲昏了头脑,竟也答应了戚镇一事,如今,金家老小若是为他陪葬——

他必须得在这夹缝中觅得一线生机。

此时只有先认下,才能谈判。

“金绵,回去。”金威闭了闭眼,“我跟你们走。”

可此间事并未结束,毕竟,不论是金威还是刚刚入门的少女,其中所涉之事皆是叫人心惊,如果说寒砺未死,五洲商会敛财是为了招兵买马,那么那人此时又在哪里?

刑部拿了人,却并没有走,难道是说——

只见那将士又是一扬手,不久,两人带出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来,面上还破了相,看不出原本容貌。

太过骇人,无人敢多看,胆小的女眷已经哭出来。

将士却是对着陶夏知道:“陶大小姐。”

陶夏知心咚得一声沉下,不待人说,已经一把跌坐在凳子上。

“陶大小姐可还记得你兄长身上的胎记?”将士道,“此人是被替换进去的,所处牢狱乃是寒砺原本之所,他喉咙已废,被发现后手指写就的名字,倒是左臂上有一块青色胎记,不知陶大小姐可有印象。”

陶夏知已然呆愣,直到那人瞧见她,啊啊乱叫起来,急切极了。

颜松年回身,伸手挡住了身边的陶秋临的眼睛。

此等变故实在非是寻常人能接受的,昱王府中此时一片寂静,唯有一声声撕裂的吼声叫人心焦。

有人终于反应过来:“是陶柏业!今日的陶柏业是假的?!他就是宜王寒砺!”

“我方才瞧见他离席了!”

……

喧闹中,任征面色凝重。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本王,那又如何?”

!!!!!!!!!!!!!

众人纷纷看后,只见一人顶着陶柏业的脸从后边出来。

不仅如此,待众人瞧见他手里抓着的人,顿时倒吸一口气。

那不是今日的新娘昱王妃么!

“宜王!你要做什么!”任征大喝一声,就要过去。

“别过来!”刀尖抵在晋舒意的脖颈,寒砺笑了,“真是可惜,本王原还想要送昱王殿下一份大礼呢,实在可惜,竟是没能在这里就要了昱王妃。”

“你疯了!”任徵声音第一次如此尖厉,“她是……你放了她!”

寒砺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挑眉,似是很想听他说出些什么来。

任征咬牙。

“放了她,”淮砚辞抽刀指过去,“今日,你走不掉。”

“那就要看看是我厉害,还是你昱王殿下厉害了。”寒砺笑着,“说起来,上次你从本王手里逃脱,也算是有点本事,不如这次,本王来试试,究竟我能不能也逃出去。”

陶秋临远远听着,只觉陶夏知说得对,这人确实是疯子。

而另一边,任征已然先淮砚辞一步过去,虽是不及近身,还是坚持道:“你放开,本侯跟你走。”

“你?”像是当真想了想,寒砺擡眼,“也好,那就请侯爷送我出城了。”

刑部已然纷纷拔刀。

那边淮砚辞突然厉声:“不准动!”

“昱王殿下,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害怕呢,害怕到手都在抖。”他说着,刀尖又逼近一分,“刑部的人都狠得很,光是侯爷一个怎么能保证我安全出京?”

众人纷纷看向立在原地的男人。

下一刻,只听他忽然道:“暗门人听令!”

一时间,昱王府上上下下悉数了落下几百名玄衣人。

如此,听过暗门名号的老者都惊住了,御史大人更是瞪大了眼睛想要瞧得更真切些。

“我暗门,直属陛下一人,不受制于七司,刑部也不得挡,”淮砚辞一字一顿,“今夜,暗门护送寒砺出京,绝不伤之分毫!”

“是!”几百号人应声,声若洪钟。

刑部将士提刀,却终是退后一步。

“谢过。”寒砺始终保持着笑容,可谓毫无畏惧。

罢了,他瞥了任征一眼。

后者手都在抖。

一场婚礼,从头至尾,无一处不叫人唏嘘。

众人散去的时候,唯见昱王殿下仍是一身礼服,却肃穆异常,只独立立在院中。

不敢久留,所有人几乎是互相搀扶着才出的门。

待厚重的大门合上,男人才重重将刀掷下。

饶是知晓那个晋舒意乃是娵訾用缩骨功和变音伪装,方才那一瞬,他仍是一身冷汗。

沉沉一声不及咽下,便听得有人走近。

回头,那人青丝松松挽起,款款近前。

他目光一路便就追着她,直到低头正对她姣姣容面。

晋舒意伸手,拉住他有些僵硬的手指,听他突然喃喃:“若是他们未曾察觉,你就……”

“不会,”她道,“你不是已经派芳菲领我到其他地方了么。”

“我只是不想今天这样的日子叫你听得那些糟心事,可我没想到他竟是要在今日对你行不轨之事。”

“你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预料?而且,”她牵住他往寝宫去,“我是晋舒意,便是陷入险境,我也定会自救求生。你也要信我。”

淮砚辞感受着握住他手的温暖,终于反手扣紧。

“他也不简单,既是只要求出京,便势必在京外已经做好准备,届时暗门人会佯装不敌纵他们离去,沿途再行追踪,”他道,“他们已然暴露,所以寒砺早就已经在寻求机会出京了,此前不过是准备,今夜说是我与陛下设局,其实,也不过将计就计,逼得他回巢。”

“你们想揪出他的老巢?”

“五洲商会几乎退出大半,可其中资金不翼而飞,可见早已经被转移。若非是有大本营,万不会收拾得这般彻底。这个毒瘤必得铲除,否则大兴朝廷,永无宁日。”

“娵訾会有危险么?”

“有任征跟着呢。”虽然任征目前疑点重重,“星纪也在。”

晋舒意想起来:“今日,我见他似乎对宜王,有些不同。”

淮砚辞看她,今日不想叫她在前边听见,自也是这方面的考量,太过残忍的事情往往是无形刀。

他站住了。

“怎么?”晋舒意回头。

“舒意,今日是你我大婚。”

晋舒意见他强调,点点头:“我知道。”

“纵使明日醒来便有雨雪,此时也是朗夜。”

她不由擡头看了看空中明月。

却听他继续:“所以,今日的正事,不能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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