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恍如隔世(1/2)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恍如隔世
“如何?”陶柏业一走出院子, 陶夫人便抓住他问,“夏知怎么说?”
“叫大妹妹想一想,会想通的。”
“你可是跟你爹保证过能劝动她的。”
“放心吧娘, 儿子还能骗你们不成?走吧!”
陶夫人半信半疑, 最后也只能是跟着陶柏业离开。
夏日已然到来, 暑气便也不饶人起来。
陆芳斋贴了戏目, 将与更新的书稿一并月底示人。
颜少师与陶家女的婚期定在了一月后,陶家嫡女的婚服由紫绣坊操刀, 据说花了大价钱。
颜松年那边亦是看重,三书六礼只差亲迎。
毕竟是圣旨赐婚,宫中赏赐不少, 这聘礼亦是毫不马虎。
颜家是寒门, 颜松年更是旁支,下聘那日却是族长亲至,足足十二擡从京外送进,连带仆从四人一并进的陶家大门。
听说颜家原本是出过帝师的, 若是不曾没落, 倒也是大儒之家。
如今颜松年坐上户部侍郎的位子, 想必这颜家往后的族长之位,也是要交由到他手中的, 此番送聘礼便就是态度。
晋舒意坐在陆芳斋后堂里听着覃红说外头传着的闲话, 没注意边上人的表情。
她尝过新制的点心:“这茶糕不错,茶味清新而不腻, 如何做的?”
“东家不是说有人喜甜便也有人逐清,可以从茶叶上下功夫么,昨日厨子说了,将茶研磨再筛去杂质做成茶粉, 可出新品,”覃红也欢喜用了一块,“看,这不是成功了!”
“来,书铖你也尝尝。”
少爷都憋半天了,见人举着一块绿葱葱的点心来,才不想吃呢:“阿姊就关心这些,人家颜少师都要成婚了。”
“怎么?颜少师的婚事乃是陛下亲定,难不成你还不乐意?”
“我……”少爷语塞,接了点心塞进嘴里,塞完又瞅了覃红一眼,后者会意含笑又递了他一块。
晋舒意见人不说话了这才又问起覃红皮影戏准备得如何。
说话间香君进来:“东家,金玉楼来人了。”
“金玉楼?何事?”
“他们说陶家拿着之前抱璞宴上的玉料和契约过来,要制一副头面。”
“既然已经签了契,自然是要免费按照图纸做的,怎么了?”
“说去的不是陶三小姐,乃是陶家大小姐,金玉楼如今是同晋家有约在先,晋家往后的设计图纸皆会第一送进金玉楼,因而他们想问过东家意思。”
覃红不满道:“这是陶三小姐自己选出的玉料,难不成为了全他陶家一个体面,便就能随意抢了去?”
香君看着在座的几人:“金玉楼大约也是这个意思吧?”
少爷听着了,虽是不高兴这婚事,可欺负到人头上的事情他自然也不能忍:“不行,晋家不同意!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休想鸠占鹊巢!”
“是!”香君立刻就要出去,都是东家,她自然听从。
“等等!”晋舒意叫住人。
晋书铖回头看她:“阿姊!难不成你还要纵容他们霸占陶三小姐的东西?”
“契约已成,头面如何都是要打制的。他们若是随意捏造一个理由,言说秋临不便亲自出府,又该怎么说?再者,若是坚持拒绝了,往后金玉楼的诚信何在?晋家既是与他们合作,怎可放任。”
“那阿姊的意思是?”
“先接下单子,莫要抹了陶大小姐的颜面。”
“……好。”香君点头出去。
“阿姊入了京,人都变了。”晋书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甩腿。
晋舒意一眼瞧过去,干脆就拿了边上量银子的秤杆敲过去。
“哎呦!”少爷蹭的跳起来,“阿姊!”
“坐没坐相,”晋舒意放下东西也不看他,“我已经传信回去同外祖说此番接你入京是接触新生意,储叔方启他们我也交待过了,你既然来了,就别闲着了。”“干什么?”
“不是要发展生意么?这京中我们晋家倒是一直未曾插手进来,先时是时机不允许,人脉不够,如今看来,倒也不是不可。”她说着转身正对少爷,“金玉楼乃是京中最大的珠宝商铺,只是我观察许久,其中主顾皆是大富大贵之人,设计上也多是华丽风格。这是他们的主打路线,可今次同他们打交道,也能看出他们在求变,否则也不会对咱们的设计那般上心。”
“阿姊想收购金玉楼?”
“你当在京中做成这般大的生意是能随意收购的?”晋舒意觑他,“其背后自然是有世家大族撑腰的,要收购,乃是白日说梦。不过,想赚钱这一条总是没有错的,要知京城大,平头百姓却才是主体。我们晋家的珠宝设计上讲求精致多样,其中珠宝亦有大小,价格也分贵贱,便是为了满足不同消费阶层的人。
“有人千金一掷,便也有人想要一攒千日只为一次满足,金玉楼开门做生意,又想要打开更多的市场,所以看重我们晋家的设计,这才是我们同他们合作的第一步。”
“阿姊原是想要同他们商股分成?”
晋舒意擡头:“但是京中富贵人家大多清高,不愿同他人为伍,因为如此便显不出他们的身份来。你在京中这些时日不也观察了不少,再想想。”
晋书铖思忖片刻,一拍手:“我知道了!京城虽大,却分街市,贵人们常去的东市与百姓拥居的西市所售本就不同,金玉楼素有名气,现在想要亲民,便可以将分铺开在西市,人们自然闻声而动。这分铺便可以摆货相同制式不同材质的,叫百姓也有消费的能力。如此,既不会与金玉楼为敌,又能占着它先前铺好的路,且我们出技术,亦好谈分成!”
晋舒意笑了:“那此事,我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
少爷没了追究其他的心思,摩拳擦掌般就出了门。
覃红倒了茶水笑道:“二东家同东家一样,说起生意啊,就什么都忘了。”
晋舒意低头喝了一口:“他其实说得也没错,只是京城之地很多东西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倘若是我们拂了陶夏知的面子,待回了陶府,怕是这承接怒气的,只能是秋临了。”
“东家思虑的是,早先他们将病着的陶三小姐送出去,这么久才记得接回来,可见平常是对陶三小姐也不会多好。”覃红摇摇头,“而且这是天子赐婚,就算是咱们不同意,他们倘若是拿出圣旨压人,金玉楼也不能说什么。倒不如是当作不知。”
“无妨,待秋临大婚,我定再给她备上更好的。”
是夜,昱王府中,少女跪在院中。
远远的,她听着脚步声,立时重新跪好。
在此之前,她从不知暗门是个什么东西,直到知晓已有死囚代替自己,而她被带到了这里,才终于明白过来,陛下命她戴罪立功,从此隐姓埋名加入暗门,是这个意思。
她曾见过宜王余孽在戚镇的接头人,所以齐雅必须死。
如此才能叫他们放松警惕。
可爹的仇,她一定要亲手来报。
许是看出她的恨意,又许是看中她尚有用途,陛下身边的人忽然一收扇:“这个人,暗门要了。”
她从没见过这个昱王,只知道他们回京是他带的禁军接应。
可那日帝王身边的昱王,分明不是他们曾打探到的玩世不恭的模样。
宫中密室中,在场寥寥数人,他坐在帝王身侧,气势十足。
颜少师带她进去时,分明也毫不意外此人在场。
帝王信任他,颜少师亦信任他。
那时候她便知道,此人不简单。
果然,原来他就是暗门统领。
有东西丢进了怀里,她低头去看,竟是一条新的软鞭。
“暗门十二宿,往后你属我娵訾手下,这是替你重新打制的软鞭,看看如何。”说话的是个女子,一身玄衣,语调却婉转好听,“你的名字也要换,就叫你——尔春可好?”
“尔春谢过主子赐名。”
“不是主子,是东家~”娵訾呵呵一笑,却未解释,“走吧。”
院中稍息便又恢复了安静,玄枵推门进去。
“王爷,娵訾领人走了,今夜就出京,”说着他躬身递上请柬,“这是颜侍郎送来的。”
淮砚辞瞥了一眼:“她怎么说?”
“晋小姐没说什么,只让照顾陶大小姐的面子,”说到这里,玄枵又想起来,“对了,今日晋家少爷倒是来了金玉楼。”
“做什么?”
“少爷说有个绝妙的合作方向,要同咱们商股分成。”
“……”
玄枵立刻追了一句以表忠心:“这小子简直是想得美!我明日就让折木给他骂回去!”
他说着,注意到靠坐摇椅的人伸了手,赶紧又将请柬递上。
片刻,椅上人将请柬缓缓打开:“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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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姐自己来同本王谈。”
“……是!”
“回来。”
玄枵转身,淮砚辞将请柬放下:“放出消息,就说金玉楼的东家,会参加颜松年的婚礼。”
“明白!”
晋舒意是被少爷的唉声叹气烦醒的。
“阿姊,人说这事儿太大了,掌柜的做不了主,得跟他们东家谈。”
刚刚醒,头脑还不清醒,她道:“这话没错,确实该跟东家谈,不过既是如此,双方坐下来好生谈便是,你又来寻我作甚?”
“可人家还说了,他们东家身份尊贵,等闲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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