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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吕祖庙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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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邳彤上前一步,从药篓中取出一片枯叶,置于掌心,呵出一口白气。那枯叶竟舒展叶片,抽出嫩芽,转瞬化为一株灵芝,菌盖如伞,紫光流转。“吕祖常言‘医道即人道’,贫道这‘活生术’,能枯木回春,却也知‘药医不死病’,真正的生机,还在人心向善,起居有常。”他将灵芝递与土地公:“土地老儿,你守这方土地,受风霜之苦,此芝赠你,补补元气。”

土地公接过灵芝,喜不自胜,忙道:“多谢药王。要说贫道的本事,不值一提,不过是能辨五谷,知节气罢了。”他将木杖往地上一顿,院中地面竟裂开一道细缝,钻出几株青苗,转眼间结出饱满的麦穗,金黄沉甸甸,随风摆动。“这‘生养术’,全凭顺应天时,不违地利,人间耕种,若能如此,便衣食无忧。”

文昌帝君抚掌赞道:“土地公此言有理,万物生长,皆有其道。贫道不才,也献一技。”他举起朱笔,在空中虚点,笔画所过之处,竟浮现出无数蝇头小楷,字字珠玑,皆是劝人向学、修身养性的箴言。那些字迹在空中盘旋片刻,化作点点星光,散落院中,渗入砖石缝隙,似在滋养这片土地的文脉。“此乃‘点化术’,文字无声,却能入人心腑,比金石更有力量。”

白衣观音微微一笑,净瓶轻倾,几滴甘露洒落,落在方才赵公明留下的金辉与文昌帝君的星点之上。那金辉与星点竟交融在一起,化作一只五彩灵鸟,展翅欲飞,绕着诸神盘旋一周,发出清越啼鸣。“诸位之术,或刚或柔,或实或虚,若能相融,便如这灵鸟,兼具众长。”她声音温和却有力量,“我这‘慈悲术’,无他,唯愿众生离苦得乐,而乐从何来?便在赵公明的‘守道’、药王的‘向善’、土地公的‘顺应’、文昌帝君的‘向学’之中。”

众人正赞叹间,忽听“哼”“哈”两声,却是哼哈二将按捺不住。哼将闭口运气,周身浮现出一层无形气墙,赵公明取钢鞭轻轻一抽,竟被气墙弹回;哈将张口吐气,一股劲风直吹向那株新生的麦穗,麦穗却如扎根磐石,纹丝不动。二将虽不言语,但其“护体术”之精妙,已显露无遗。

吕洞宾见状,朗声笑道:“诸位各有神通,皆含至理。不过,道法无穷,切磋不止于此。”他举起玉笛,吹奏起来。笛声初起,如清泉漱石,婉转悠扬,院中秋柏闻声,枝叶舒展,更显苍翠;继而笛声转急,如万马奔腾,檐角铜铃应声共鸣,声震四野;终又归于平缓,如晚风拂柳,笛声落处,空中竟飘起点点桂花雨,虽非桂月,却香气袭人。

“我这‘逍遥笛’,无定法,无常形,随心而发,应景而生。”吕洞宾收笛笑道,“道法并非一成不变,如这笛声,可刚可柔,可疾可徐,关键在‘活’。守成固好,变通更妙。”

诸神闻言,皆有所思。赵公明道:“吕祖所言极是。我之聚财,若只知聚,不知散,便成了守财奴,哪有济世之功?”药王亦道:“医道亦然,若只守古方,不知辨证,怎解新疾?”

正议论间,忽闻庙外传来孩童嬉笑之声,夹杂着卖糖葫芦的吆喝。诸神相视一笑,身上光芒渐敛,土地公变回石像,赵公明的黑虎化作石雕,观音的莲花隐入基座,只余那石桌石凳,依旧沐浴在秋阳之下。

余猛地惊醒,额角竟有薄汗,方才所见所闻,历历在目,如亲历一场仙会。再看院中,石像静默,古柏无言,香火缭绕,一切如常。唯有石桌上那片被风吹落的柏叶,似还带着几分灵气,轻轻颤动。

起身离庙,回望那“吕祖庙”匾额,忽然明白:所谓神仙,或许本就是人间美好愿景的化身——财神的公道,药王的仁心,土地的厚土,文昌的文脉,观音的慈悲,乃至吕洞宾的逍遥,皆是世人对善与智的向往。而这庙宇,便成了安放这些向往的所在,让奔波于尘世的人们,偶尔能在此寻得片刻安宁,窥见一丝超越凡俗的光亮。

时已黄昏,广场华灯初上,庙门缓缓关闭,将白日喧嚣与方才那场奇遇,一同锁入红墙之内。而那石桌石凳上的余温,那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桂香,却仿佛在说:仙不在远,道不远人,心有所向,便是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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