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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悄抹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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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如常的书信来往却在某一日断了,谢危去信之时才得知世上并无沈玉瓷此人。

一如梦境里,上辈子的皇宫里出现了从不存在的女子。

“陆将军受了内伤暂时昏迷过去,暂时无法接待。”

春寒早已散去,却偏偏在收尾时候下起了一场雪。

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一如当初离京之时临别之景。

谢危眼尾泛红,他敛住后续要交代的话,转身离开了。

破败的城墙,死去的战士,还有数不清的血迹弥漫在塞北关内。

小雪纷纷,似要将这血迹掩埋。

可,一个人生前留下了那么多的痕迹,怎么可能是一场雪就能掩埋的呢?

谢危手里拿着一壶酒,鬼神差事地朝地牢走去。

阴暗漆黑的地牢和他的衣裳同色,他只身一人朝深处走去,打开了最里面的房间。

他想了想,还是关上了房门,没有进去,毫无形象地坐在门口开始饮酒。

房间里的人耳朵一动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爬了起来,原本洁净的脸上多了一些诡异的黑色纹路。

若是沈玉瓷看到一定也认不出来,他就是在皇城外道观差点身死的青岩。

“如何了?”

锯木头般沙哑的嗓音传了进去,谢危背靠着门口,犹如丧家之犬。

屋内的青岩单膝跪地,朝着门口方向恭敬道:“回殿下,已经适应得差不多了,西夏的酒果真有起死回生之效。”

“青岩,你还记得沈玉瓷吗?”

牢房里安静片刻,谢危闭上了眼,头一次心烦意乱,控制不住情绪。

特别是见到那个北狄女子后,他愈发慌乱。

她们长着同样一双澄澈而明亮的双眼,洁白无垢的眼里,没有一丝杂质。

但青砚不记得,驿站不记得,世间查无此人。

青岩顿了顿,“是江南的刺绣沈家的女儿吗?”

谢危攥紧了手中的酒壶,微红的面庞下是难以置信的震颤。

“是的。”

“殿下,她不是在京城天工绣里吗,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很明显,青岩没有忘记沈玉瓷这个人。

谢危扔掉手里的酒壶,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青岩领命。”

“殿下,属下在。”

一扇老房门,分割内外。

面色苍白的少年扶着门微微佝偻着身子,悲怆的面庞上点亮了星光,他张了张口,几乎要流下泪来。

但他却忍住了,交代完事情后,他佝偻的身子稍稍板正了些,眉间的忧郁也淡了几分。

待谢危走后,本就没有关紧的牢房门再度被推开。

青岩扯下一块布盖住面上可怖的纹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牢房。

牢房外,雪花纷纷,行人匆匆,城墙颓颓。

再过几天,积雪消融,塞北的春天将会来到。

谢危一人登上城墙遥望着远方,一匹黑马从塞北小门悄悄离去,朝着北狄的领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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