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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办事不找关系指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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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老人要办乘车卡,主任正在开协调会,让他照着指南去窗口。老太太推着轮椅在大厅转悠,指南第 59 页的照片拍着窗口位置,红箭头标的很清楚,像根指路的小旗子,旁边还写着 “残疾人优先”。收材料的小伙子帮老人把身份证塞进读卡器,机器 “嘀” 的一声时,老人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 他总觉得该塞包烟,裤兜都摸空了才想起现在不用这个,兜里只有块皱巴巴的手绢,是老太太给他绣的,上面的牡丹花磨得快看不见了,只剩点模糊的粉色影子。

王建国走出政务大厅时,雨停了。阳光穿过玻璃幕墙,在指南的塑料封皮上折射出彩虹,红、橙、黄、绿、青、蓝、紫,像串挂在上面的珠子。某道光斑刚好落在 “监督电话” 那栏,数字被照得发白,有点看不清楚。他想起昨晚给妻子打电话,她在电话那头笑,声音里带着点炒菜的滋啦声,还有抽油烟机的轰鸣:“当年你为了办执照,给人送礼时的怂样,现在能当笑话讲了,脸都快贴到人家桌子上了,回来腰都直不起来。” 路边的积水里,他的倒影举着本卷了角的指南,像举着块新出炉的面包,热气腾腾的,连影子都带着点暖烘烘的感觉。

大厅的保洁阿姨正在擦窗台,抹布裹着指南第 7 页的边角 —— 这页讲的是 “投诉渠道”,被人翻得最勤,纸页都变薄了,像层蝉翼,轻轻一碰就想碎。中间还夹着片干枯的银杏叶,黄得发脆,叶脉清晰得像张网。她记得上周有个男人把指南拍在柜台上,唾沫星子溅在 “首问负责制” 那行字上:“你们这第 12 条写着呢,谁接的材料谁负责到底!别想推给别人,我可都记着呢!” 后来那男人在留言本上画了个哭脸,眼泪是用蓝笔画的波浪线,像两条小河,把纸都洇皱了。

窗口主任的手机在抽屉里震动,是父亲发来的语音,背景里有大厅的广播声,断断续续的,说的是 “请 A073 号到 3 号窗口办理”:“二柱子,卡拿到了,窗口那闺女给俺贴了张乘车路线图,红的绿的,清楚着呢,比你上次给俺画的强多了。” 他的拇指在 “今日办结量” 统计表上划过,数字比上周多了 17 个,铅笔在 “食品类” 那栏画的正字格外清晰,笔画都带着劲,笔尖都有点秃了。桌角的相框里,父亲年轻时的照片还别着钢笔,笔帽锃亮,能照出人影,现在老人的口袋里总揣着那本指南,书页间夹着块老花镜布,蓝格子的,洗得发白,边角都磨破了。

王建国把执照插进公文包时,指南的边角蹭着包内侧的皮革,留下道浅痕,像条细细的虫子。车钥匙串上的平安符晃悠着,红绳都褪色了,变成了粉紫色,上面的字迹都模糊了 —— 这是上次托关系办事时求的,在庙里跪了半小时,膝盖都麻了。现在看那褪色的红绳,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像个过时的笑话,不如手里的指南实在。后视镜里,政务大厅的玻璃幕墙反射着云彩,某块玻璃上的雨痕像道未干的泪痕,很快被阳光晒干,只留下淡淡的印子,像谁不小心划过的。

大厅的自动门开开合合,带起的风翻动着取号台的指南样本,纸页拍打的声音像谁在拍手,清脆又规律。某页的空白处有人用铅笔写:“第 23 页漏了个章,应该盖行政审批专用章,我上次就因为这个多跑了一趟”,后面跟着个箭头,箭头尖都快戳破纸了,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哭脸。穿校服的小姑娘正踮脚够取号机,辫子上的蝴蝶结歪到了一边,粉色的带子松了点,指南从她胳膊肘滑下来,“啪” 地掉在地上,第 44 页的 “学生身份证明” 那栏朝上,照片里的笑脸和她现在的表情重合,眼睛都弯成了月牙,露出两颗小虎牙。

窗口主任的父亲在便民椅上打盹,头歪在肩膀上,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膝盖的指南上,洇出个小小的圆点。指南滑落在地,第 63 页的 “退役军人优待政策” 朝上,黑体字印得很清楚,,发现老人的口水在 “优先办理” 那行字上洇出个小圈,像枚未盖的邮戳,湿痕慢慢扩大,把 “优先” 两个字泡得有点模糊,像蒙了层雾。远处的窗口传来笑声,穿制服的姑娘正给老人演示手机操作,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像在跳支轻快的舞,指南摊在柜台上,第 88 页的 “网上申请流程” 被阳光晒得发亮,纸页都有点翘,像要飞起来似的。

王建国的车驶过政务大厅时,他摇下车窗。风灌进来,吹得他头发都乱了,额前的碎发贴在脸上,有点痒。某个窗口的玻璃后,那本被翻卷角的指南正斜斜靠在文件夹上,封面的二维码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像只眨动的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他突然想起刚创业时,在酒桌上给人敬酒,杯沿碰在一起的脆响里,藏着多少不情愿的笑,脸上的肌肉都僵了,笑纹里都带着累。现在那些声音都被指南纸页翻动的沙沙声取代了,像首轻柔的歌,听着心里就踏实。

暮色漫进大厅时,主任在最后本指南的封皮上贴了新的二维码,胶带边缘还没粘牢,被风掀起个小角,像只展翅的蝴蝶,随时准备飞起来。留言本第 162 页,有人用红笔写了行字:“没找任何关系,比想象中容易,这指南真是个好东西”,后面画的笑脸咧到了纸边,眼睛是两个圆圆的句号,像两颗饱满的句号,圈住了所有曾经的忐忑,旁边还画了朵小小的红花。

窗口的灯次第亮起,暖黄色的光把每个窗口都罩住,像一个个小灯笼,在暮色里格外显眼。王建国的车停在路口等红灯,副驾座上的指南被风吹得哗哗响,某页的流程图在夜色里泛着白光,像条发光的路,指引着方向。他摸出手机给合伙人发消息:“证拿到了,没请客没送礼,就按那本指南办的,比咱预想的顺利多了。”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绿灯亮起,车流像条发光的河,载着他驶向没有弯弯绕绕的前路,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轻快得像在唱歌,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大厅的保安正在锁门,钥匙串碰撞的声音惊飞了檐下的鸽子,扑棱棱的翅膀声在暮色里格外响,像谁在拍巴掌。最后熄灭的窗口灯光里,那本卷角的指南还摊在台面上,某行被无数人注视过的黑体字在黑暗里依然清晰:“按流程办事,无需托关系”,纸页间夹着的半片银杏叶轻轻颤动,像在应和着来往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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