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高层施压与突破(2/2)
\"流程?\" 祁同伟抓起桌上的青瓷茶杯,茶水晃出的弧线溅在李建军的鳄鱼皮公文包上,那包的五金件是镀金的,被水一淋更亮了,像在炫耀着不义之财,\"等你走完流程,孙正雄的钱早换成比特币了!到时候人去楼空,你我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突然提高声音,走廊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惨白的光线照在墙上 \"廉洁奉公\" 的匾额上,那四个字是省书法协会主席题的,墨色浓重得像要滴下来,却掩盖不住底下的肮脏,\"去年你去温哥华考察,住的那套海景公寓,房产证上写的是你外甥女的名字,对吧?地址是西 16 街 327 号,我托人查过水电费单据,签字的都是你家保姆的笔迹,她在你家做了十五年了,对你的事了如指掌,你说要是让她去纪委谈谈,会说出些什么?\" 祁同伟的话像一把利剑,直刺李建军的要害。
李建军的喉结滚了滚,像有个乒乓球在嗓子眼里上下动,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他抓起内线电话,指腹在按键上按得发白,声音带着颤抖:\"让信息中心、预算处、国库科的人马上到我办公室,带上所有权限密钥,谁要是迟到,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他挂电话时,指腹在 \"免提\" 键上多按了两秒,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同伟,这事...... 别捅到省纪委,都是老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给我个面子,以后我一定......\" 李建军的声音里带着哀求,曾经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祁同伟打断他的话,语气冰冷,\"现在说这些没用,赶紧让人查资金流向,这才是你该做的。\" 祁同伟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的请求,在他看来,法律面前没有面子可言。
技术科的服务器机房里,空调冷气裹着汗味扑面而来,那味道混杂着紧张和疲惫,机柜指示灯的绿光在每个人脸上跳动,像暗夜里的鬼火,透着诡异。小王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速度快得像一阵风,指甲修剪得很短,露出的指节因为长期敲击有些发红,屏幕上的资金链路图像血管般蔓延,红色的箭头指向一个个海外账户,像一条条吸血的虫。\"找到了!\" 他突然拍桌子,键盘都震得跳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兴奋和激动,\"三笔共计 12 亿,通过省财政厅的 ' 基建专项资金 ' 账户,先转到香港的 ' 宏达贸易公司 '—— 这是空壳公司,法人代表是个七十岁的老太太,住在深水埗的廉租屋,每天靠捡纸皮为生,根本不知道自己名下还有这么个公司,再拆分成 27 笔小额,汇往开曼群岛的虚拟货币交易所!每一笔的转账时间都卡在凌晨三点,像是掐着点来的,显然是精心策划好的。\" 小王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能为破案贡献自己的力量,让他感到无比自豪。
祁同伟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那些数字像一个个跳动的心脏,充满了罪恶的活力,他突然指着其中一笔:\"这个收款方 Ip,查物理地址。\" 他从烟盒里抽出支烟,没点燃,就夹在指间转着玩,烟纸上的烫金字母在灯光下闪着光,像是在嘲笑这一切。三分钟后,林薇的声音带着喘息,像是刚从椅子上跳起来,语气里满是震惊:\"是省人大副主任张启明的儿子在新加坡注册的公司!叫 ' 新阳投资 ',去年才成立的,注册资本正好是五百万新元,办公地址在滨海湾金沙酒店的公寓楼里,那地方一晚上的房费就够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这哪像是一个刚成立的公司该有的排场。\" 林薇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她实在没想到张启明的儿子会牵涉其中。
凌晨四点零二分,祁同伟的手机在会议室震动,屏幕上显示着省纪委书记的名字,他按下接听键,那边传来严肃的声音:\"张启明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越权干预财政工作,语气很激动,还提到要召开紧急常委会,讨论你的问题。\" 祁同伟揉着眉心,那里因为熬夜起了个红痘痘,隐隐作痛,他看向窗外,天色泛起鱼肚白,远处的省政府大楼已经亮了灯,一层一层的灯光像积木堆起来的,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空。祁同伟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第二天上午九点,省人大常委会的质询案堆满了祁同伟的办公桌,那些牛皮纸文件袋上的红印章个个醒目,像一排排警示灯,提醒着他面临的压力。第 17 份是张启明亲笔写的,字迹里透着咬牙切齿的恨意,钢笔水把纸背都洇透了,上面写着:\"祁同伟同志无视行政程序,以权压人,建议暂停其职务接受调查。\"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刺向祁同伟。但他并没有被这些吓倒,眼神依然坚定。陈立伟进来时,正看见他把质询案推到一边,在抓捕令上签字,笔尖划破纸面的声响格外清晰,像是在划破一层虚伪的面纱,墨水在纸上晕开的速度比平时慢了些,大概是钢笔该换墨水了,那支派克钢笔还是他刚当厅长时,老领导送的,老领导当时说 \"用好手中的笔,办好每一件事\",他一直记在心里。
\"李建军交代,\" 陈立伟递过笔录,纸张边缘被汗水浸得有些发卷,像他此刻紧绷的神经,\"孙正雄每季度给赵副主任的情妇打 50 万,用的是财政厅的 ' 困难职工补助 ' 名义,收款账户是个美容店的对公账户,老板娘是赵副主任的远房表妹,叫王莉,去年刚在海南买了套海景房,全款,一次性付清,那房子的阳台正对着大海,和温哥华的那套如出一辙。这手法倒是挺一致的。\" 他突然压低声音,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吞咽着什么,\"纪委刚传来消息,张启明昨晚把一箱文件转移到了他乡下老家的地窖,用腌菜坛子盖着,村里的监控拍到他侄子开车回去的,后备箱盖没盖严,露出半截牛皮纸,上面隐约能看到 ' 码头 ' 两个字,字迹和张启明的很像。看来这箱文件里藏着不少秘密。\" 陈立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他知道这箱文件很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祁同伟捏着那份 12 亿资金的流向图,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上面切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像给数字打了马赛克,却掩盖不住背后的罪恶。\"让特警队准备,\" 他把笔帽扣好,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很清晰,像是在下达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去张副主任老家的地窖,看看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走廊里传来文件车轱辘的声响,新的质询案还在源源不断地送进来,车轮碾过地板的声音像沙漏在计时,一分一秒都透着紧迫,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祁同伟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就在特警队准备出发之际,祁同伟的办公室电话响了,是市委书记打来的,语气带着一丝警告:\" 同伟啊,做事别太冲动,张副主任在常委会里人脉广,你要是动了他,后续阻力恐怕比想象中更大,有些事,得从长计议。\" 电话那头传来翻动文件的簌簌声,混着老式茶杯盖磕在瓷碗上的脆响,\"上面的意思,是想先把事情压一压,等风头过了再处理。\"祁同伟握着听筒的指节泛白,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云层遮住,办公室陷入一片阴影。他盯着墙上的城市规划图,那些代表重点工程的红旗标记,此刻像极了插在腐败泥潭里的招魂幡。\"书记,有些火不是想压就能压下去的,\"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等他们把最后一艘装满赃款的船送走,这火就该烧到老百姓心里去了。\" 挂断电话的瞬间,内线座机紧接着响起尖锐的蜂鸣,是特警队长的紧急汇报:张启明侄子的车正在高速公路上狂飙,行车记录仪显示,副驾坐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手里攥着把锯短的霰弹枪。祁同伟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重重叩在桌面,震得钢笔在文件上划出歪斜的墨痕。\"通知高速交警设卡拦截,联系直升机空中支援,绝不能让那辆车出省!\" 他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甩在肩上,转身时带翻了桌上的烟灰缸,散落的烟头在\"廉洁自律\"的桌牌旁明明灭灭,像是在无声嘲笑这场愈演愈烈的正邪博弈。陈立伟快步跟在祁同伟身后,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脆响与走廊尽头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交织。他瞥见公告栏里那张蒙着薄灰的《廉政准则》,边角翘起的纸页被空调风吹得微微颤动,像面摇摇欲坠的白旗。对讲机突然传来刺啦的电流声,技术科小王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陈局!张启明侄子的手机信号在翡翠山隧道消失了,我们追踪到最后位置......\"话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和玻璃碎裂声,听筒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与压抑的喘息。祁同伟猛地转身,西装下摆扫过茶几,把叠成三角的《干部任免公示》掀落在地,鲜红的公章在瓷砖上洇出诡异的光晕。陈立伟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他死死盯着祁同伟骤然绷紧的下颌线,那道阴影随着走廊顶灯的闪烁忽明忽暗。对讲机里断断续续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混着压抑的呜咽,像垂死的兽类在挣扎。祁同伟扯开领口两颗纽扣,喉结上下滚动着,突然抓起桌上的战术手电,金属外壳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嗡鸣:\"走!去技术科!\"他转身时,窗外乌云翻涌,一道闪电劈开天际,将\"反腐倡廉先进单位\"的铜牌照得惨白,那些烫金大字在电光中扭曲变形,宛如一张张狞笑的鬼脸。两人冲进技术科时,只见小王瘫坐在满地狼藉中,鼻血在键盘上晕开暗红的花。他颤抖着指向黑屏的电脑:\"有人...黑进系统...删除了所有追踪数据...\"祁同伟蹲下身,指尖擦过显示器残留的弹孔,冰凉的金属触感混着硝烟味。窗外暴雨倾盆而下,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响与走廊传来的急促脚步声重叠,他突然扯下领带蒙住口鼻——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苦杏仁味,是氰化物的气息。祁同伟猛地拽起小王,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对方后颈新出现的针孔。“能恢复数据吗?”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林薇已经跪坐在碎片堆里,颤抖着捡起硬盘残骸。突然,整栋大楼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陈立伟看见走廊尽头闪过一抹黑影,那人手里握着的注射器在红光中泛着冷光,针尖滴落的液体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洞。祁同伟将小王推向陈立伟,沉声道:\"带他去医务室!\"话音未落,黑影已如鬼魅般逼近。他抄起桌上的镇纸掷向对方手腕,金属破空声与注射器坠地的脆响同时炸开。那人迅速闪身躲进安全通道,鞋底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混着暴雨声越来越远。陈立伟扶着浑身发抖的小王,余光瞥见祁同伟弯腰捡起注射器,在应急灯下转动着观察残留液体,针尖折射出的幽光,像毒蛇吐信般令人不寒而栗。祁同伟从口袋里摸出证物袋,将注射器小心装进去,抬头看向陈立伟:\"通知痕检科,重点查针尖残留物和指纹。\"他话音未落,整栋楼的备用发电机突然启动,嗡鸣声中灯光重新亮起,却泛着诡异的青白色。林薇突然指着窗外惊呼,暴雨幕布后,三辆没有牌照的黑色商务车正急速驶离省厅大院,溅起的水花在路灯下划出暗红的弧线,像极了未干的血迹。祁同伟抓起桌上的警用对讲机,沙哑着嗓子吼道:\"所有巡逻组注意,拦截三辆无牌黑色商务车!车型为奔驰V级,朝城西方向逃窜!\"电流声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应答,他将证物袋塞进内袋时,指尖触到张启明那份措辞恶毒的质询案,纸角锋利得几乎割破皮肤。陈立伟刚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冲击波震得玻璃簌簌作响,技术科的百叶窗被气浪掀飞,在空中划出诡异的抛物线。远处浓烟滚滚,火舌舔舐着灰蒙蒙的天际,正是通往翡翠山隧道的方向。祁同伟瞳孔猛地收缩,对讲机从指间滑落摔在地上。他冲向窗边时踢翻了倾倒的文件柜,散落的举报信如雪片般扬起,其中一张照片被气浪推到陈立伟脚边——那是张启明侄子车辆的监控截图,此刻照片上副驾男人的鸭舌帽已被掀开,露出半张布满刀疤的脸,赫然是警方追查三年的境外雇佣兵团头目“蝰蛇”。陈立伟弯腰捡起那张照片,指腹摩挲着“蝰蛇”脸上狰狞的刀疤,照片边角被汗水浸湿,洇开淡淡的褐色。走廊里警笛声由远及近,混着此起彼伏的对讲机呼叫,像张越收越紧的网。祁同伟扯下领带缠在手上,指节捏得发白:“这是冲着灭口来的。翡翠山隧道一定有他们的人接应。”他抓起桌上的加密手机,快速拨出一串号码,通话刚接通,对面就传来密集的枪声,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最后只剩下电流的刺啦声。陈立伟感觉后背发凉,墙上“执法如山”的匾额在晃动的灯光下扭曲变形,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