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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4)第546章 稻穗寄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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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鬟真怪,浇个花都能把泥水溅到衣襟上,偏偏那双眼睛亮得扎人......比府里那些描眉画眼的顺眼多了。"

白薇薇的藤蔓"啪"地打在葡萄叶上。她望着书房窗纸上那个挺拔的影子,心里翻江倒海——这就是婴宁不惜违抗天条也要思凡遇见的人?嚣张跋扈,还爱口是心非,刚才明明盯着她种的向日葵看了半盏茶,嘴上却骂"杂草碍眼"。

可系统面板上,"情感共鸣值"正悄悄往上跳。她想起婴宁残存的灵识里,总闪着个模糊的画面:月光下,有人笨拙地给她受伤的稻穗缠绷带,指尖的温度烫得像人间的烟火。

"他要是知道我是天上的稻草精,会不会吓得把我扔去喂马?"白薇薇摸着颈后藏着的七霞彩衣碎片,突然听见王子服又在心里嘀咕:"明天带她去城郊的花田吧,看她对着野草都能笑出声,见了大片的波斯菊,眼睛说不定能亮成星星......"

藤蔓突然开出朵细碎的白花。白薇薇低头抿了抿唇,原来所谓的"思凡",不是非要遇见个完美无缺的仙人,或许就是被这凡尘里的笨拙温柔绊住了脚,明知会被俗世烟火燎得疼,却还是想伸手摸摸那团暖。

王家的账房乱成一团时,白薇薇(婴宁)正蹲在院角给新栽的波斯菊浇水。王子楚被两个家丁架着往外拖,他娘刘氏哭天抢地地跟在后面,鬓边的珠花摔在地上,碎成了三瓣。

“哥!你就借我三百两!不然那些债主会打断我的腿啊!”王子楚挣扎着嘶吼,裤脚还沾着赌坊的泥垢,“都是一个爹生的,你凭什么见死不救?”

王子服坐在太师椅上,手里转着玉扳指,眼皮都没抬:“自己惹的祸自己担。王家的钱,不是给你填赌坑的。”

“你!”王子楚气得浑身发抖,被家丁拖出门时,突然冲白薇薇的方向喊,“你给我等着!这家产,迟早有我的份!”

白薇薇手里的水壶“咚”地掉在地上。系统面板“人间百态”图鉴自动更新:“家族内斗:嫡庶之争,利欲熏心”。她看着王子服面无表情地吩咐账房“把库房锁死,别让刘姨娘再拿东西出去”,突然想起前几日看见卿兰表妹红着眼送他亲手绣的荷包,被他随手丢给了下人。

“原来她们疯抢的,就是这堆铜钱堆出来的架子。”白薇薇扯了扯身上的粗布裙,心里那点因王子服偷偷给她花田送花肥而起的涟漪,瞬间凉透了。

傍晚给王子服送茶时,正撞见他把卿兰堵在回廊。卿兰哭得眼圈通红:“表哥,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王子服皱着眉推开她:“别闹了,王家少奶奶的位置,不是你能肖想的。”

白薇薇端着茶盘经过,故意“失手”把茶水泼在了他的锦袍上。“抱歉啊王公子,手滑。”她弯着眼睛笑,指尖的稻穗悄悄在他袍角缠了圈细藤,“原来这就是全城姑娘抢破头的人啊,除了会甩脸子,也没别的本事了。”

王子服的脸瞬间黑了:“你一个丫鬟,也敢教训主子?”

“不敢。”白薇薇蹲下身假装擦地,声音却清亮,“就是觉得,比起银子堆出来的威风,有人肯为你哭红了眼,好像更金贵点。”

这话像根针,扎得王子服猛地攥紧了拳。他看着白薇薇低头擦地时,发间露出的那截稻穗新芽,突然想起前几日在花田,她追着蝴蝶跑,裙角沾着草屑,笑得比波斯菊还野——那时候的她,眼里可没有半点“王家富贵”的影子。

“你懂什么。”王子服的声音硬邦邦的,却没再追究茶水的事,转身往书房走时,心里莫名窜出个念头:她要是像卿兰那样哭哭啼啼,自己会不会……有点不习惯?

白薇薇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发间的新芽。系统“情感共鸣值”掉回了零,可“恶作剧”技能却亮得刺眼。她突然想试试,把这堆铜钱搭的架子拆了,里面到底能露出点什么东西来。

夜里巡院时,看见刘姨娘偷偷摸摸往外面递纸条,上面写着“三更,西墙见”。白薇薇的稻穗突然缠上她的手腕,吓得刘姨娘差点叫出声。

“想搬救兵?”白薇薇晃了晃手里的纸条,月光照在她眼里,像藏着星子,“不如带我一个?我也想看看,这王家的热闹,能闹多大。”

刘姨娘惊恐地看着她,却没发现,白薇薇袖中的稻穗,正悄悄把纸条上的字迹拓印到一片枯叶上——那枯叶飘到王子服的窗台上时,他正对着花田的方向发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那道被稻藤缠过的痕迹。

白薇薇攥着被茶水浸湿的抹布,心里的吐槽快溢出来了——老娘前世在CBD喝咖啡谈合同的时候,这种只会靠家世摆谱的家伙,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她假装擦桌子,眼角余光瞥着王子服气红的脸,暗自翻了个白眼:真当自己是个角儿了?21世纪的绩效表可比你这张臭脸难伺候多了,论怼人,我当年能把甲方怼到当场签单,还需要看你脸色?

手里的抹布突然被抽走,王子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傻笑什么?”

白薇薇猛地回神,扯出个标准的职业假笑:“没什么,就是觉得公子您真有气势,像我们老家集市上吹胡子瞪眼的大公鸡。”

王子服一愣,显然没听懂这拐着弯的损人话。白薇薇心里偷乐:跟我玩这套?老娘的职场黑话能绕晕你十个来回!

等王子服气冲冲走了,她掏出藏在围裙里的手机——穿越时顺手揣兜里的,此刻正显示着“无服务”。她摩挲着屏幕上的职场精英壁纸,突然有点怀念会议室里的唇枪舌剑:至少那儿的人,真刀真枪拼能力,不像这儿,揣着点家底就装天老大。

“等着吧,”她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老娘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现代职场人的战斗力!”稻穗在她发间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应和。

婴宁攥着衣角的手泛白,看着王子服倒在血泊里,喉间涌上腥甜——方才雷神的雷光擦着她的发梢掠过,此刻那灼痛感还残留在皮肤表层。她咬咬牙,翻身伏在王子服身上,任由又一道天雷劈落。

雷声轰鸣中,她听见骨头碎裂的脆响,不是她的,是王子服的。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带着铁锈味,却奇异地压下了雷神的威压。滚落山崖时,她死死拽着王子服的衣襟,碎石划破了她的手臂,却在触及王子服的血时,绽开细小的金色光点。

山崖底的溪流接住了他们。婴宁呛着水抬头,看见王子服睁着眼,瞳孔里空荡荡的,像蒙了层雾。他咧开嘴,流着口水,伸手去抓水里的鱼,嘴里咿咿呀呀不成句——那道雷击震散了他的魂魄碎片,却也把婴宁渡给他的一丝狐仙灵力钉在了他的灵台,保住了他最后一口气。

婴宁摸着他后脑勺那处凸起的骨节,那里有个淡金色的印记,是她情急之下按上去的护符。她突然想起月老的话:“凡人魂魄如烛火,纵是风吹雨打,只要灯芯未灭,总有复燃时。”

不远处的老树簌簌作响,落叶在水面拼出“楚”字。婴宁抬头,看见树洞里藏着半截带血的匕首,刀柄上刻着王家的徽记——王子楚的人果然追来了。她将王子服拖进树洞,用藤蔓掩住入口,指尖在他眉心一点,那枚护符印记更深了些。

“等我。”她低声说,转身迎向追来的脚步声。袖中藏着的狐尾草突然发烫,那是恋人化成的树在预警——雷神的气息,近了。

而树洞里,王子服无意识地抓着一片狐尾草叶子,嘴角流下的口水打湿了衣襟,那片叶子却在他掌心慢慢舒展,根须悄悄钻进了他的皮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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