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困兽之斗（2/2）

通道内烟尘弥漫，能量乱流四处肆虐，一片狼藉。那头晶化怪兽庞大的身躯只剩下小半个无头的残躯在原地抽搐，墨绿色的血液染遍了大片晶石，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和腥臭味。

短暂的死寂。

只有能量残余的噼啪声和碎石偶尔滑落的声响。

咳咳…

红凯率先挣扎着坐起身，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感觉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他看向不远处同样刚刚缓过气、正用手背擦去嘴角血迹的伽古拉。

刚才那短暂的、近乎完美的配合，此刻在弥漫的硝烟和死寂中，显得如此突兀和…令人不适。那是一种深植于骨髓的本能，是无数次并肩与对抗磨砺出的、即使彼此憎恨也无法彻底抹去的战斗默契。

但这种默契，在此刻此地，只让两人感到更加深刻的讽刺和警惕。

烟尘稍稍散去，露出了他们身后的景象——来时的路，已经被更多崩塌坠落的巨大晶石彻底堵死，严丝合缝，看不到半点光亮。爆炸的冲击波加剧了原本就不稳定的结构。

而前方，那怪兽残骸之后，通道似乎并未受到严重破坏，依旧向着幽深未知的黑暗中延伸。

他们被彻底困在了这一段通道里，进退无路。

伽古拉缓缓站起身，蛇心剑无声地回到手中。他看了一眼前方的通路，又冷冷地扫了一眼被封死的退路，最后目光落在红凯身上，猩红的瞳孔里没有丝毫刚才联手对敌后该有的缓和，反而更加冰冷，甚至带着一丝被看到了“狼狈一面”的愠怒。

“看来，我们暂时都被关进同一个笼子里了。”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嘲讽，“真是令人作呕的巧合。”

红凯也艰难地站起，捡回地上的欧布圣剑，警惕地看着伽古拉，没有放松丝毫戒备。“穆鲁娜奥…她算计好了一切。”他喘息着说道，目光扫过四周的晶壁，试图找出可能的出路或隐藏的监视。

“哼，显而易见。”伽古拉冷笑，“玩弄人心，制造冲突，坐收渔利…无聊透顶的把戏。”他虽然这么说，但握着蛇心剑的手却丝毫未松。他比谁都清楚，最大的威胁，从来不是那些显而易见的陷阱或怪兽，而是身边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短暂的、被迫的联手之后，是更加令人窒息的僵持和对峙。

两人隔着怪兽的残骸和弥漫的烟尘，再次陷入沉默。一个想着必须尽快突破这里，找到“提尔纳诺亚之心”，任何阻拦都需清除。另一个想着必须阻止对方可能造成的更大破坏，并设法揭穿穆鲁娜奥的阴谋。

共同的困境并未带来和解，反而像高压锅般，将猜忌、敌意和过往的恩怨压缩得更加浓烈。

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出手，会在何时。

而在这段被封闭的通道上方，某块光滑如镜的晶壁内部，细微的能量流光一闪而过，如同冷漠注视的眼睛，将下方的一切尽收眼底。

穆鲁娜奥的指尖轻轻划过水晶球光滑的表面，看着球体内映出的、被困在通道中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尽在掌握的愉悦弧度。

“看吧，挣扎吧…在绝望中互相撕咬，或者…在绝境中绽放出更璀璨的光辉。”她轻声自语，如同欣赏着笼中困兽的表演，“无论是哪一种，都将是…无与伦比的收藏品。”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

通道深处，隐约传来新的、细微的机关转动声。陷阱，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