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双管齐下,真相揭晓(1/2)
“荣国公此言何意?莫非是在含沙射影指控本王杀害成景淮以灭口?”
“且不说本王仅仅留他在府中做内侍,对所谓窃取旧日课业笔墨、模仿笔迹画工等事毫不知情;即便退一万步,假设这些内情属实,本王今日整日皆在小朝会议事,又如何分身去杀他?”
“荣国公三番两次针对于本王,可是将本王视为必须清除的眼中钉肉中刺?”
秦王像是终于抓住了疏漏,精神一振,梗着脖子反驳道。
人似乎总是如此,犯下的错在被揭破时,一旦渡过最初的惊惧,便似乎会自然而然地寻找替罪羊,将一身过失转为泼天的怨怼,尽数推向他人,仿佛这样便能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秦王此刻,正是如此。
他心中控制不住地涌起一股股强烈的怨怼。
他怨元和帝,明明有自己这个从无差错的嫡长子,却迟迟不立储君,只是年复一年的观望迟疑。
他怨荣妄,怨他显赫的家世,怨他年少时不知收敛、锋芒毕露,竟让自己这个天潢贵胄黯然失色,在父皇心中落了下乘。
他怨外祖母与姨母,同为女子,却见识短浅,远不及荣老夫人一半的智慧,非但未能成为他的助力,反倒想出这等害人害己的昏招。
他也怨他那舅父,平日夸夸其谈,真到紧要关头,却如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毫无担当。
怨来怨去,怨到最终,仿佛唯独他一人清白无辜,是这漫天因果中唯一的受难者。
荣妄轻嗤一声,故作讶异:“究竟是谁在针对谁,又是谁将谁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我不过说成景淮之死尚有疑点,秦王殿下何必急于辩驳、对号入座?”
“成老太爷奏疏中字字泣血,护卫证词更是句句凿凿,难道一场空穴来风,就值得成老太爷赔上性命不成?”
“若殿下果真不知情、一身清白,那背后必有知情之人、不白之徒在暗中布局,搅弄风云。”
“既存疑点,更应彻查分明,方能还殿下一个清白。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
“殿下为君,我为臣。殿下居尊,我居卑。殿下方才那番话,难道是想将我钉死在乱臣贼子的耻辱柱上,让天下人将我群起而攻之吗?”
论嘴皮上的功夫,他这辈子除了在裴桑枝那儿碰过钉子,其余场合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真当他“鬼见愁”这三个字是浪得虚名不成?
秦王呼吸一滞,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何其荒谬,简直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还把铲子递到了别人手里,落得个自取其辱。
“你……你强词夺理!”秦王虚张声势地喝道。
什么他为尊,荣妄为卑?
古往今来,何曾有过他这样的“尊”,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伏于地,形同丧家之犬。又有哪个“卑”如荣妄这般,从容不迫地立于人前,底气十足地指着他的鼻子痛斥!
一个卑躬屈膝,一个咄咄逼人。
荣妄淡声道:“心正,则万邪不侵。”
在一声声争执中,元和帝目光逡巡于二人之间。
一边,是他嫡长子,在血脉与礼法上,是最名正言顺的大统继承者。
另一边,是他倾注了无数私心偏爱的晚辈。
明熙有着他最为欣赏的锋芒与才智,却也正因这过于耀眼的才华,令他时常深切忧虑。
既怕他木秀于林,又恐他折损于风雨。
自动了立储的心思后,便盼着他二人君臣相得,相辅相成,支撑起大乾的万里江山。
可眼下这剑拔弩张、势同水火的局面,将他的愿景击得粉碎。
哪里还有什么君臣相得?唯有难以转圜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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