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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绣满辉煌的旧袍满是虱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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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如同濒死者抓住浮木般,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承恩公。只盼着这位在他面前曾陈词慷慨、大有指点江山之势的舅父,此刻能挺身而出,力挽狂澜,让他看到一线峰回路转的生机。

可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秦王心头猛地一沉,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击得粉碎。

此时的承恩公早已不见平日气焰,脸色比他还要难看,已是面如死灰,冷汗浸湿了衣领。

若非置身于大殿,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承恩公全凭一口气硬撑着,怕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早已瘫作一团。

就这胆子,这心态,怎么反倒不如他一个年轻人?

当初大包大揽时说得比唱得好听,什么天塌下来都能顶住,如今那天真要塌了,担当又躲到哪里去了?

倘若外祖母在此……以她老人家之能,可否稳住眼前混乱的局面?

秦王那求救般的恐惧眼神太过赤裸,承恩公心头一凛,想装作视而不见,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情急之下,承恩公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牵动,在最不恰当的时候,扯出了一个试图安抚、却十足谄媚的笑容。

秦王心头猛地一堵,此刻什么辈分礼数、亲疏远近都顾不上了,只想当面啐骂,与这愚不可及的蠢货彻底划清界限。

他曾被父皇亲手牵引,一步步踏上御阶,站在那天下至高位置的一侧聆听圣训。

因而他再清楚不过,这满殿臣工自以为隐秘的一举一动,实则都被那高踞座上之人,一览无余地俯瞰着。

成老太爷死了,被他们逼的血溅金殿,他的舅父却在笑……

父皇看在眼里,会作何想?

会不会认为他们是洋洋得意,有恃无恐?

又会不会觉得,他们正在欣赏自己一手酿成的局面?

那抹讨好的笑刚在嘴角牵起,承恩公便已惊觉不妥。可他脸上的肌肉早已僵硬,只能拼命地把头往下压,让整个身子瑟缩一团。

那模样,活似一只受惊的鹌鹑,更像一具断了头的尸身兀自摇晃。

此事之重,断不能尽数压在秦王一人肩上。

他根基尚浅,未彻底成气候,如同一个捏造的泥人,根本承受不住这般重压。

一旦落下,便会如泥人遭遇狂风暴雨,顷刻间土崩瓦解,最终从龙子凤孙跌回布衣之身。

当了这么多年的国舅爷,虽听了那么多奉承话,但,倒不至于连这点利害都掂量不清。

总要有人要为成二之死担责的……

事实正如秦王所料,端坐御座的元和帝将台下种种皆看在眼里,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漫起,彻骨冰凉。

失望……

失望透顶!

“成卿乃两朝元老,忠心不改,为大乾鞠躬尽瘁,功绩昭昭。而今多地百姓仍自发为其立生祠,今日他却血溅金殿!此事如惊雷震于朝堂,朕心震悼。朕在此立誓,其冤屈,朕必当昭雪,以告天下!”

“朕很想知道,究竟是哪位天家贵人,与成卿那三房孙儿过从甚密,竟仿造其笔迹,伪作情笺,更企图以此秽乱宫闱的污名,逼他就范!”

元和帝此话虽是问句,语气里一片清明,毫无探寻之意。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人精,自然清楚元和帝是在明知故问。

事已至此,秦王再硬着头皮强撑也强撑不下去了。

秦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恨不能将心剖出以证清白:“父皇明鉴!那成景淮是自行找来儿臣府上,儿臣本不愿收他。奈何其母与母后的庶妹有旧谊,姨母她又深得祖母疼爱……是她去求了祖母为故人之子说情,要为其求一条生路,祖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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