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正式交易（2/2）
张柏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就按你说的办。但事成之后，赵明远必须交给我处置。”
“没问题。”
陈阳点头应允，随即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参谋长该出发了。”
张柏亭点点头，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
......
下午三点半，静安路，某仓库。
“嘭嘭嘭...”
张柏亭拎着公文包敲响了紧闭的仓库木门。
“谁？”
门内传来警惕的询问声。
“张柏亭！”
张柏亭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竟让自己看起来颓废一点。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露出半张警惕的脸。
那人上下打量张柏亭一番，目光在他手中的公文包上停留片刻，这才侧身让开：“进来吧。”
仓库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机油气息。
张柏亭刚跨过门槛，身后木门就“砰”地关上，左右两边就各有一个人用手枪指着他。
“搜身。”
张柏亭冷笑一声，举起双手：“你们日本人就这点胆量？”
那人也不恼，仔细搜遍他全身，连鞋底都没放过。
确认没有武器后，这才做了个请的手势：“张参谋长，请跟我来。”
仓库深处，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木箱旁。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正是之前见过的商会代表陈明远。
“你们日本人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吗？”
张柏亭冷哼一声，适当的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张参谋长息怒。”
九条浩司微微一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非常时期，谨慎些总没错。”
张柏亭冷哼一声，将公文包重重拍在木箱上：“东西带来了，钱呢？”
“啪啪...”
九条浩司轻拍手掌，身后站着的浪人武士立刻掀开了帆布，露出四口木箱。
“张参谋长，请过目。”
九条浩司示意手下打开木箱，里面整齐码放着银光闪闪的银元。
他随手抓起一把，银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柏亭走上前，拿起一枚银元在手中掂了掂，又用指甲掐了一下边缘。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陈先生，你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批银元含银量最多六成。”
“而且这四口箱子最多装十万，离约定的五十万可是差一大截。”
九条浩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没想到张柏亭一眼就识破了这批特制银元的猫腻——这是日本造币局专门为收买中国官员特制的“外交用银元”。
“张参谋长好眼力。”
九条浩司很快调整好表情，从内袋取出一个信封，“这里还有汇丰银行的本票，五万美元，足以弥补银元的不足。”
张柏亭接过信封，借着昏暗的灯光检查本票。
他的手指在纸张上摩挲，突然冷笑：“有意思，汇丰银行去年就改用了防伪水印纸，这张却是普通道林纸。”
仓库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九条浩司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张参谋长，做人不要太较真。这些钱足够你在租界买栋洋房，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了。”
“我背叛祖国、背叛同胞，要的是真金白银。”
张柏亭将本票撕成两半，“而不是这些废纸！”
“八嘎！”
九条浩司终于撕下伪装，猛地掀翻木箱。
银元哗啦啦洒落一地，在水泥地上蹦跳着滚远。
他掏出手枪顶住张柏亭的太阳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讨价还价？”
张柏亭面不改色，反而向前一步，让枪口更紧地抵住自己的脑袋：“开枪啊！看看日军要付出多少条人命，才能拿下闸北防线！”
九条浩司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发抖。
他接到的命令是拿到布防图，而不是杀人。
更何况，张柏亭不是傻子，既然他敢一个人来这里，那么必然是有着他不知道的后手。
“好吧。”
看着张柏亭要吃人的目光，九条浩司败退下来，他收起手枪：“这些算是预付款，等情报验证后，会给你补足尾款。”
“预付款？”
张柏亭差点被气笑了，他的眉宇间露出挣扎之色，过了大概一分钟，他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只见他从公文包里取出布防图，“撕拉”一声，从中撕下了一半拍在木箱上：“这是预付图，等余款到了再给你全图。”
还不等九条浩司反应过来，他就将另外半张丢进一旁的火炉当中。
看似随意的一撕，其实留下的那一半，刚好是作假的那一部分。
九条浩司脸色大变，急忙扑向火炉，但为时已晚。
半张布防图在火焰中迅速化为灰烬，只留下一缕青烟。
“张参谋长！你——”
九条浩司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怎么？”
张柏亭冷笑一声，“现在知道着急了？”
九条浩司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急忙拿起木桌上的另外半张布防图。
他仔细检查着手中的半张布防图，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
图上标注的机枪阵地和炮兵观测点都清晰可见，被撕掉的只是后勤补给路线、师部位置等靠近租界的布置。
对他们日军的进攻，并不重要。
“狡猾的支那人总归是百密一疏。”九条浩司心里长舒一口气。
“很好，张参谋长果然爽快。”
九条浩司将半张布防图小心折好，塞进西装内袋，“剩下的余款，我会尽快的向上级请示。”
“你们可以离开了。”
张柏亭不耐烦地挥挥手，冷哼道：“记住，我只收现大洋。要是再敢耍花样......”
张柏亭站在仓库门口，冷眼看着九条浩司离去的背影。
他伸手摸了摸中山装第二颗纽扣，那里藏着陈阳给他的氰化钾胶囊。
虽然这次用不上，但这种随时准备赴死的感觉让他后颈发凉。
“参谋长！”
警卫队长带着三个便衣队员快步跑来，警惕地环顾四周。他们腰间鼓鼓囊囊，显然都带着家伙。
张柏亭摆摆手：“人已经走了，把银元装车。”
他踢了踢脚边的木箱，“这些可都是弟兄们的卖命钱。”
赵铁生蹲下身，捡起一枚银元用牙齿咬了咬，皱眉道：“成色不对，掺了铅。”
“反正是白拿的，掺铅的银元也是银元。”
张柏亭冷笑一声，“先运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