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政哥独守空房第二天(2/2)
你变换了多种身份,皆是为了让大王无后顾之忧。
只是你陷入了一个误区。
真正为王者,从不在意后世史书工笔之上是如何评价他的。
真正的王者,尤其如大王这般起点低,却成就高的王者,他只在意能不能守住身边的人。
我这个对大王有威胁的仲父被你斗倒。
那个只要情人不要大王的帝太后,也被你在关键时刻留有一命,送于雍城荣养。
可以说你给大王留足了亲情,那你自己呢?
你才是那个从始至终将大王心意视为最重,牺牲最多之人。
你从未给自己留有后路。
这才是大王百般放心不下你的原因。
因为一旦离了大王,凭程氏商会你可以活的无忧无虑。
只是为大王操心已经是你刻在骨子里的念头。
离了大王的你,就像离了水的花儿一般,会枯萎。
大王想让你重振旗鼓,掌丞相之位,你早就知道。
可你宁愿自缚宫中,也不愿再次卷入朝堂当中。
说白了,你依旧害怕大王对你的身份存有疑心。
害怕曾经长安君所拥有的一切会影响到大王的王位,以及秦国的安定。
只是你若仔细瞧瞧,你便会发现,如今的秦国,与那时的秦国完全不同。
曾经的秦国外戚势力遍布朝堂,宗室也会打压大王,大王若想要让政令实行下去,比登天都难。
现在外戚势力已被大王尽数剪除,哪怕你化身公输氏。
墨家的势力与曾经的那些外戚有着根本的不同,他们不会为你拼上全部。
至于秦国宗室,老一辈已经被你打服,小一辈也是经由你和大王双重洗脑,才步入朝堂。
哪怕最有骨气的嬴傒也被你敲碎了傲骨。
如今秦国朝堂后宫一片和谐,整个大秦内部能安稳,皆因你你这个王后。
虽是男后可你的位置无人可替代。
论杀伐果断,你比大王更甚,这丞相之位你又有何推辞呢?
哪怕你打算以商人之身,图谋丞相之位,让商人在秦国再一次崛起,随后根除。
可你除了丞相之外,还可以是王后。
你的身份整个朝堂都知道,你不想结党大可以住在宫内。
你的后路都已经留足了,为什么还要让大王为难呢?”
吕不韦最后这话,让程骄藏匿的那些小心思无所遁形。
当初秦赵会盟之时,嬴政就已经表达过,想要让他添居丞相之职。
当时程骄是动摇的。
他比谁都清楚,一旦他真的居丞相之位,曾经被他按下去的那楚国势力,会再次死灰复燃。
那些受他点拨的学子也会尽数围上来。
甚至李斯都会与他私交甚密。
当半数朝臣都听他这个丞相的,他与曾经的吕不韦又有何区别呢?
这样的结果是他不想看到的,他要的是这朝堂尽数听嬴政的,而不是尽数归于他手下。
他从小到大见惯了权力是如此腐蚀人心的。
程骄觉得他在那样的糖衣炮弹下,也不会坚持下来的。
他不想让他与嬴政之间的这点情谊,最后被权势所腐蚀。
这才是他在秦赵会盟之时,拼着自伤也要入宫的原因。
除了痛快的报复赵偃,也是为了自秽。
只是入宫后那些事情的发展,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王后之位更是赶鸭子上架。
走到今天这一步,程骄不得不承认,这丞相之位,他接与不接无甚区别。
不过程骄并没有就此被吕不韦忽悠过去。
“先生莫要与我说这些大道理,诚然过往丞相之位我不想接,可如今这位置他人也坐不上。
我不会让大王为难,封后大典后我会以丞相之职入主朝堂。
但这并不是先生归秦的理由,况且我观先生心有死志。
大王在这世上所能交谈的人并不多,我无意让大王孤苦伶仃。
先生,还是保重自身,多活些时日吧!”
听到程骄这半是嘲讽半是警告的话,吕不韦笑着摇了摇头。
“大王有你在身边就够了。
我虽与大王能谈上几分真心话,可如今的大王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任我摆控的小孩子了。
如今的大王是能征服天下的霸者。
这一年秦国对外没有发兵,普通人看着是秦国在休养生息,在忙着册立王后。
可我却知,这是秦国没有对外征伐的借口。
就如曾经你所说一般,有什么比替长安君洗刷屈辱,以及替文信侯复仇,更好的借口呢?
长安君已死去多年,与长安君有关系的韩国公主涵儿也已饮恨西北。
但文信侯却活着。
今日有人提及文信侯曾欲掌四国相印的事儿,就是我的手笔。
我知道你不想逼死我,可我累了。
此次归来,我便是想着要死在秦国,要死在这个我为之奋斗终身的国家。
只不过刚回来时,我没想好到底以什么方式死去才算是有意义。
那日我与大王谈话,听到大王谈及你的外交策略,我才如梦初醒。
别说什么在秦国,无法凑齐四国使臣以及四国相印。
你在新商路那边用萝卜刻印的事儿,我可是听人说过。
当年你都敢刻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大字。
如今不过是四国的相印,再用萝卜伪造一下,也没什么吧!
至于四国使臣,你手下之人精通易容之术,你又会改写面部特征的化妆之术。
臣吕不韦,恳请王后,送老臣一程!”
如果说前面是吕不韦在告诉程骄。
程骄于新商路使用的那些手段,他都已探明,知道程骄手段有多狠多黑之后的威胁。
最后一句称臣,便是想让程骄全了他的忠义。
直到此刻程骄才知道为什么吕不韦今日来求他,除了开解他点明他的特殊之外。
更多的是这个为秦国奋斗了一辈子的文信侯,打算用自己的死,为秦国的灭国之战开启一个新的篇章。
给吕不韦盛了一杯酒,程骄只问了吕不韦一句。
“先生并不是如我这般极端的人。
可最后先生却选择以这种惨烈的方式,与世长辞。
先生是否会觉得不值呢?”
吕不韦将程骄给他乘的酒一饮而尽,回了句“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