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山那边的风景(1/2)
书写完了,最后一个句号落在屏幕上时,窗外正飘着细雨。我静坐良久,听着雨滴敲打玻璃的声响,心中既感释然,又有些空落。五百二十五章的旅程,数年的伏案写作,与书中人物朝夕相处,此刻要说再见,竟有些不舍。
《我们曾经翻过那座山》这个书名,源于我对人生的一种理解——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或多座需要翻越的山峦。这些山有时看似高不可攀,有时又只是心理的障碍,但无论如何,当我们鼓起勇气攀登并最终站在山顶时,往往会发现那边的风景与我们想象的并不相同,而攀登过程本身已使我们变得不同。
林小华的成长轨迹或许是最出人意料的。从一个乡村教师到最后回到母校任职,他的经历印证了人生的循环与螺旋上升。我常常在想,我们拼命向前奔跑,是否只是为了回到最初的起点,但带着不同的心境与视野?林小华如此,我们许多人又何尝不是?他与李月华的感情无果而终,让人唏嘘,但生活就是这样,不是所有深情都能白头,有些爱情的意义不在于结果,而在于它如何改变了我们生命的轨迹。
韩志明的官场生涯令人艳羡,正部级待遇在世人眼中已是极大的成功。但他哥哥陈新军的酿酒生涯,在老母亲眼中却与弟弟的成就并无二致。这一点我思考良久:我们追求的成功,究竟是社会定义的标准,还是自我内心的满足?退休后的薛明义放弃建筑公司,转而办起社区食堂,不也是相似的领悟吗?人到晚年,方才明白财富与权势只是人生的附加品,而非本质。
最让我心痛的是陈雪儿的突然离世。写作至此,我数次停笔难续。生命如此脆弱,美好的事物转瞬即逝。然而生命又如此顽强,陈小雪与姐夫的重组家庭,不是对逝去之人的背叛,而是对生命本身的肯定——活着的人要继续生活,要继续爱,要继续前行。这不是遗忘,而是以另一种方式铭记。
孙少林和陈小昭的逆袭或许最符合大众的期待。学渣变老板,技工成为大国工匠,这是对努力与天赋的双重肯定。我始终相信,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天赋赛道,找到它,奔跑下去,就能发出属于自己的光芒。教育的目的或许不在于统一标准,而在于帮助每个人发现自己的可能性。
小说完结后,我也一直在思考着,书中哪个人物最接近我自己?我想了想,恐怕林小华有我的影子,或者说,他身上有我观察到的身边人的影子。林小华的执着与回归,韩志明的奋斗与领悟,薛明义的转变,孙少林的逆袭,甚至陈雪儿的突然离去,都是我生命中不同片段的理解与投射。
写作过程中,我不断思考人生的意义所在。是功成名就?是家庭美满?是自我实现?或许都是,又或许都不是。谢运巧要求后人笑着送她走,王世军面对死亡的淡然,这些情节源自我对一位长辈的回忆。那位长辈临终前表达了这种意思:“我来了,我活了,我爱了,这就够了。”这种豁达,是我向往的人生境界。
人生是否要少一份执着?多一份随缘?我想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青年时的执着让我们攀登高峰,年长时的随缘让我们心境平和。没有执着,难以成事;没有随缘,难以释怀。关键或许不在于选择执着还是随缘,而在于懂得何时该执着,何时该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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