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2/2)
满室的长老们面面相觑,眼神中交织着震惊、愤怒与无奈。忽然,有人猛地重重捶打地板,那声响在这寂静的和室里格外刺耳。“这是要把我们日向和宇智波拖进火坑啊!每解开一个咒印就瞎一只写轮眼,那群疯子要是知道……”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用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夜枭般的哽咽声。
宗家大长老一直静静地听着,此时,他突然挺直腰背,那满头的白发在纸门透入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银霜,宛如一尊古老而威严的雕像。“这件事必须烂在这间屋子里。”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宣判。他缓缓转向芽衣,布满老茧的手掌恭敬地按在榻榻米上,额头几乎要触到草席,态度谦卑得让人难以想象这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宗家长老。“芽衣小姐……请回吧。”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仿佛在驱赶一个不该出现的噩梦。
芽衣起身,身姿轻盈地走出和室。她的木屐声在长长的走廊里渐渐远去,那声音清脆而又空灵,仿若敲打在众人的心间。和室中央,那薰香炉正悠悠地飘起细烟,那袅袅青烟仿若一个个虚幻的幽灵,在空气中肆意飘荡。大长老望着那青烟,眼神空洞而又迷茫,像是透过那烟雾,看到了日向一族的未来。忽然,他深深地低叹一声,声音里满是沧桑与无力:“明天起,废除笼中鸟制度吧。”
“大长老!”有长老闻言,猛地站起身来,想要反驳,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那双古井般深邃、平静却又不容置疑的眼睛时,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瞬间噤声。纸门外的樱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着,那景象像极了五十年前那场血洗分家的恐怖之夜。那时,他还是个躲在母亲裙角瑟瑟发抖的幼童,亲眼看着宗家忍者在清冷的月光下,无情地结出蛇印,将分家之人的命运无情碾碎……
“时代变了啊。”大长老喃喃自语,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榻榻米上那早已模糊的咒印纹路,仿佛在抚摸一段即将死去、却又无比沉重的历史。他的眼神里,有不舍,有无奈,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期许。
檐廊下,日向芽衣静静地站着,她望着庭院里追逐蝴蝶的雏田姐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春风轻柔地掀起她的袖口,露出腕间三道浅红的勒痕,那是上个月被团藏的根忍者扣押时留下的印记,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痛苦的过往。身后传来木屐踩在缘侧的吱呀声,跪着的伊吕波脊背绷得紧紧的,像一张即将断裂的满弦之弓,浑身散发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
“伊吕波君……”她忽然转身,动作轻盈得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的木屐跟在地板上敲出清脆悦耳的节奏,仿若在演奏一首神秘的乐章。“你说,是效忠五代目大人,还是效忠我呢?”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在空气中悠悠回荡。
年轻忍者伊吕波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的视线死死地停留在她颈间那若隐若现的咒印痕迹上。阳光从她那如墨的发间洒下,在榻榻米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如同撒了一把璀璨的碎钻。他的心中犹如有一只小鹿在乱撞,紧张得不知所措,一方面是对五代目团藏的忠诚,另一方面是面前这位神秘女子带来的未知诱惑,让他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从今天起,你们的效忠对象是我哦。”芽衣忽然凑近,她的发丝如轻柔的绸缎般扫过伊吕波僵硬的耳垂,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痒意。“就像雏鸟要学会跟着新的鸟妈妈呢……不过别担心,”她直起身子时,袖中悄然滑落一片染着咒印的纸片,那纸片在空中悠悠飘荡,仿佛承载着无数的秘密。“我会让你们……飞得比宗家的鸽子更高哦。”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与光芒,仿佛在描绘一幅无比美好的未来画卷。
木屐声在转角处渐渐消失的瞬间,伊吕波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片飘落的纸片。只见纸片上的咒印仿若活物一般,开始疯狂地扭曲、崩解,最后竟然化作一片樱花形状的光斑,在空气中闪烁了几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檐角的铜铃忽然叮咚作响,那清脆的铃声惊起两只停在忍冬花上的麻雀,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振翅声里,伊吕波清晰地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那声音像极了当年他偷藏分家密卷时,紧张又兴奋的心跳,仿佛预示着一个全新的、充满未知的开始。
庭院里,雏田那银铃般的笑声混着樱花,轻轻地落在石板路上。芽衣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过月洞门时,指尖轻轻触碰颈侧,那里已经没有了咒印曾经带来的灼热,只有春风拂过的丝丝凉意,仿佛在抚慰她那颗历经沧桑的心。远处,宗家议事厅的木门开合声隐隐传来,伴随着某位长老压抑的争吵声,可那些声音在这漫天飘落的樱花簌簌声中,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仿佛注定要被这历史的洪流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