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红堡暴行（2/2）

贝尔隆走上前，粗糙的手掌搭在儿子的肩上，久久没有移开。他能感受到轮椅上那具瘦弱身体里蕴藏的力量，那是比钢铁更坚硬的担当。

亚莉珊望着伊耿，又看看盖蕊脸上露出的羞涩笑容，积攒了多日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厅内，落在了盖蕊和伊耿身上。

两人这段婚姻没有惊天动地的爱情，没有延续血脉的使命，没有权力的争夺，只有伊耿最朴素的承诺，而发自盖蕊的相守话语，他也不知何时才会听到。

消息像野火般窜遍君临的每一条街巷，酒馆里乱摔的酒杯、妓院里戛然而止的调笑、市集上突然沉默的叫卖，都在诉说着这场婚事带来的震动。

“无骨者”伊耿要娶盖蕊公主？

那些曾对着盖蕊的想入非非的未婚贵族子弟，此刻正聚在酒馆里灌着闷酒，有人把酒杯重重砸在桌上：“一个站不起来的残废，配得上公主？”

既然得不到，便不再需要装作彬彬有礼，各种恶毒言论迅速充斥街头巷尾。

“残废总好过你这个连公主面都没见过的蠢货！”旁边立刻有人嗤笑：“不过话说回来，就伊耿那个残废，真不知道有没有行房的能力？”

“他是个没卵蛋的废人！”更污秽的调侃紧随而至。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贵族青年舔了舔嘴唇，眼里闪着恶意的光：“要不我们今夜里溜进红堡？替伊耿给公主播种，将来孩子要是能生下来，我们也算半个王室亲戚了！”

“哈哈哈~~”这话引来一阵哄笑。

“你当御林铁卫是摆设？”有个商人模样的瘦子冷冷开口：“坦格利安的血亲只算到孩子那里，又不是你！国王贝尔隆砍不了龙种还砍不了你全家？哪怕不砍也要送你们去北境当守夜人。”

“砍就砍！”山羊胡贵族青年灌下一大口麦酒，舌头已经发直：“家里那些老东西早该死了！等我孩子能骑上巨龙，还不是要乖乖把我从长城接回来，这辈子值了！”

“接近公主至少要在红堡里有个高阶职位。”有进过红堡的人拉住自家冲动的弟弟，接着往红堡的方向努努嘴：“那些大人物哪个不是熬了十年以上，真爬到了那个位置，还会在乎娶一个傻子公主？”

多数人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口头上说说罢了，上了年纪的人则是满脸忌惮。

香料巷某个富商家里，老人一边用丝绸擦拭金首饰，一边告诫自己烂醉如泥的儿子：“别听酒馆里那些愣头青瞎说。二十多年前，有个夷地人自称是雷加的生父，听说两人长得有七八分像，结果呢？刚见面还没说上三句话脑袋就被拧到了背后。”

醉酒的愣头青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酒瓶直接掉到了地上。

“这就证明雷加从来不在乎什么弑亲诅咒。”老人恶狠狠地瞪着儿子，压低声音：“盖蕊是他从小护在身边长大的，她要是受了侮辱，别说你一个骑士，就是伯爵公爵，雷加也敢让他们全家在龙焰里化成灰，把国王叫来也保不住性命！”

“能喝退雷加的长辈都不在了，别看国王比雷加高一辈，其实两人亲如兄弟，但国王是整天挨揍那个，你千万别给家族惹出祸事！”

这些话从无数老人嘴里说了出来，像一盆盆冷水浇灭了许多年轻人心里的邪火。

街头的议论渐渐变了味，从恶毒的嘲讽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揣测，最后只剩下酒馆角落里几声含糊的抱怨。

红堡的高墙依旧矗立，每当侍女护卫架着盖蕊公主的马车路过，行人们都会下意识地低头以示尊敬。他们或许不怕残废的伊耿，不怕仁慈的国王贝尔隆，只是没人敢去赌，赌钴蓝色的龙炎会不会从自家房顶倾泄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