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宜阳惊变,预言显威(1/2)
车队离开咸阳的第七日,已进入三川郡地界。
玄色车队在黄土驰道上投下绵长的阴影,如同一条沉默的巨蟒蜿蜒东行。
初夏的风掠过驰道,卷起黄土细尘,带着黄河水汽特有的湿润与燥热。
三千甲士护佑两侧,铁甲铿锵声在旷野中渐行渐远。
车内,萧烬羽闭目调息,面色苍白如纸。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一枚温润玉佩——这是他用星晷残存元能改造的星晷玉符。
玉符微光始终在危险阈值徘徊。
那夜咸阳宫外强行催动的后遗症,远未消退。
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中闪过一丝惊疑。
星晷玉符检测到芸娘体内某个意识碎片正在异常活跃,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
书瑶,是你吗?他在心中默念。
千年的追寻让他对爱人的任何一丝波动都无比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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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后方芸娘所乘的軿车传来一阵脆响,像是茶盏摔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她带着哭腔的惊呼:我不是故意的......
话音未落,语气陡然转冷,眼底的怯懦瞬间褪去,眉梢勾起一抹冷弧,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连个杯子都端不稳,真是废物!
萧烬羽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一路上,这样的场景已上演无数次。
沈书瑶和芸娘,一个是他跨越千年也要寻回的爱人,一个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痴情少女。
为了谁给他端药、谁给他捶肩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个意识在这具身体里争得鸡飞狗跳。
沈书瑶瞧不上芸娘的笨拙逞强,芸娘则怕被萧烬羽疏远,事事都想抢着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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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师,前方就是宜阳城了。
车外传来蒙毅沉稳的声音,打断了车内的暗流涌动。
郡守已备好驿馆,是否在此歇息一夜?
萧烬羽掀开车帘,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墙轮廓,轻轻点头:
就在宜阳歇脚吧。让将士们也好好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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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阳驿馆比不得咸阳宫室,倒也整洁。
萧烬羽刚在正堂坐下,芸娘就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端碗的手微微用力——这一路总怕萧烬羽疏远,事事都想抢着做,才能安心留在他身边,是芸娘无疑。
烬羽哥哥,该用药了。她声音柔柔的,眼神怯怯的。
可就在萧烬羽伸手去接时,她手腕猛地一抖,滚烫的药汁溅了他一手!
哎呀!芸娘惊呼一声,身形瞬间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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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眼神骤变。
那股怯懦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沈书瑶特有的冷冽与恼怒。
她不顾药碗摔在地上发出的脆响,一把抓住萧烬羽被烫红的手背。
指尖微微发颤,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
声音带着哭腔与压抑的怒火:
连个药碗都端不好,你到底在添什么乱!他身子本就经不起折腾,平白受这种罪!
这话明着是讥讽芸娘,眼底却盛满了对萧烬羽的心疼。
指尖下意识地轻轻摩挲着他泛红的皮肤。
萧烬羽皱眉看着自己被烫红的手背,目光掠过她泛红的眼眶,语气缓和了几分:
无妨,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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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等他多说,芸娘的眼神又变了。
怯懦重新占据主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对不起烬羽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好好照顾你,可我总是做不好......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带着少年特有的尖锐嗓音的轻笑。
十四岁的胡亥带着几个成年随从站在门口,正好将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尽收眼底。
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对萧烬羽这种存在的本能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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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这是......
胡亥学着大人的腔调,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芸娘,手指摩挲着腰间一枚玉佩(赵高所赠)。
连身边人都管教不好吗?看来你这仙法,也不过如此。
萧烬羽面色不变,只淡淡对芸娘道:无妨,再去煎一碗药来。
芸娘如蒙大赦,赶紧低头退下。
经过胡亥身边时,她脚步微顿,眼神有瞬间的冰冷——那是沈书瑶挣扎着透出的警告。
怼得胡亥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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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随即有些恼羞成怒:你这侍女,好大的胆子!
公子见谅,她近日身体不适。
萧烬羽抬手请胡亥入座,语气平和却自带威仪。
不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胡亥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嚣张,大咧咧地在主位坐下。
目光在简陋的驿馆里扫了一圈,嫌弃地撇撇嘴:
父皇命我随行历练,赵师让我来看看国师缺什么。毕竟......东海之路还长,国师若是半路出了什么,求不到仙药,我可不好向父皇交代。
这话里的威胁,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直白和被人教唆后的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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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烬羽却只是笑了笑:有劳公子和赵师挂心。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胡亥:
不过,我观公子面色,印堂隐有青黑之气,近日是否常感心悸气短,夜间多噩梦?
胡亥脸色微变,强作镇定:你......你胡说什么!本公子好得很!
是吗?萧烬羽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
公子年少,气血方刚,但有些东西,沾染久了,恐伤及根本。这灾祸,就应在之上。
他意有所指——早已发现胡亥体内有微量毒素积累,想必是赵高为了控制他,让他接触了一些不该接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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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毕竟年少,被说中心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妖言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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