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深宅大院,女人心计(1/2)
第299章 深宅大院,女人心计
六月十一这日,尤二姐对镜理妆,镜中人儿眉眼含春,肤若凝脂,却不敢施以浓彩,只薄薄敷了一层茉莉粉,点了些玫瑰胭脂在唇上。一头青丝挽成髻后,单簪一支白玉簪,玉质温润,更衬得云鬢乌黑。
身上则穿著月白綾裙,既不失大家闺秀的端庄,又透出几分风流態度。
尤氏见她这般品貌,又是欣慰又是忐忑,轻嘆道:“今日成败,全在你造化了。切记谨言慎行,夫人问什么便答什么,不可多言。”
隨即,尤老娘、尤氏、尤二姐被引至德本堂东耳房,见元春正坐在炕上,穿著一件家常的玫瑰紫綾衫,母女三人忙见礼。
元春含笑让座,目光在尤二姐身上细细打量,赞道:“好个齐整的妹妹,我瞧著竟比画上走下来的还標致。”又问尤二姐:“平日在家做何消遣”
尤二姐柔声答道:“回夫人话,不过做些针线,偶尔读一点子书,些须认得几个字。”声音娇柔婉转,似黄鶯出谷,又带著几分怯怯。
元春执起茶盏,轻呷一口,对尤氏问道:“今日你们过来,可有什么事要说的”
尤氏与尤老娘对视一眼,脸上升起红云,犹豫了一会子,她对尤二姐道:“二妹妹,你且去外头候著。”
待尤二姐退出,尤氏这才对元春道:“蒙夫人与郡公爷收留,这般恩德实在无以为报。想著我这二妹妹年纪渐长,若能留在夫人与郡公爷身边伺候,也算我们尽些心意。”
说到此处,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往下说,便看了眼尤老娘。
尤老娘会意,接话道:“夫人明鑑,我们如今寄居在此,终究名不正言不顺。若二姐儿能得夫人与郡公爷青眼,收留为郡公爷的房里人,我们也好安心住下,日夜为夫人祈福。”
说罢,悄悄观察元春神色。
元春执茶盏的手一顿,心下明镜似的,知道这是尤家母女无依无靠、为自己谋前程的法子。只是,她虽贤良大度,此刻也难免有些不是滋味。想起夫君袁易如今虽只有两房妾室,可早已定下的秦可卿前日刚搬进府来,如今尤家又急著塞人,这接二连三的,任谁心里能痛快
见元春沉吟不语,尤氏忙补充道:“二姐儿虽愚笨,针线女红倒也来得,定会好生服侍夫人,在夫人跟前端茶递水,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元春將茶盏轻轻放下,缓缓道:“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我曾听闻,你家二姐儿早已与人指腹为婚了”
此话一出,尤老娘、尤氏都不由尷尬起来。
尤氏粉面更红,不好意思说这事儿,再次看了眼尤老娘。尤老娘只得將尤二姐与张华指腹为婚之事细细说了一番,又道昨日张家已退婚,张守业亲笔写了退婚文书,末了道:“如今这婚约已了,二姐儿是自由身了。”
元春听完,再次沉吟,良久方对尤氏道:“这等事儿,终须与四爷商议。你们且回去等候消息,今日午时我便与四爷回稟此事,届时看四爷怎么说,我再遣人传你来与你说明。”
尤老娘、尤氏闻言,知道此番只能到此为止,於是起身告辞。
尤氏不忘將尤二姐又叫了进来,让尤二姐向元春辞行。
尤二姐行礼时不禁抬眼,撞上元春若有所思的目光,这目光如明镜般透彻,仿佛能照见人心深处的念头。尤二姐心头一颤,忙羞怯地垂下眼帘。
待尤家母女回到住处,尤二姐忙问经过。尤老娘將元春的话说了,嘆道:“如今只看郡公爷的意思了。”
尤二姐低头不语,心中七上八下,既盼著好消息,又怕希望落空。
……
……
元春並未因尤二姐的事儿,立时去立身斋打扰袁易听林如海授课,故候至午时,待袁易用罢午饭,方柔声开口:“四爷,今日尤老娘、尤氏携尤二姐来请安,倒提起一桩事。”
袁易抬眼:“哦何事”
元春便將尤老娘与尤氏所求细细道来,言语间既不失主母的端庄,又带著几分恰到好处的斟酌。她说话时,目光始终未离袁易面容,似要从那平静无波的眉宇间,窥出些许端倪。
袁易静静听完,心下暗自玩味:这尤老娘与尤氏倒是好生急切,非但急著要將尤二姐送来作妾,竟还雷厉风行,昨日就让张家写了退婚文书,倒是利落的手段。
他慢慢饮了口茶,不立即答话。
元春嫣然一笑,问道:“四爷意下如何”
袁易放下茶盏,道:“秦姑娘是早就定下的,她尚未过门,若先纳了別人,倒是不妥的。”他略顿一顿,见元春凝神细听,续道:“你告诉尤氏,就说此事且不急,待过个一二年,我再做决定。”
元春听到这话儿,便知他心中对尤二姐並非无意,只是不急於一时罢了。她心下暗嘆:这尤二姐果然是个惹人怜的,连四爷都动了心。她点头应道:“四爷考虑得是,原该以秦姑娘为重。”
其实袁易確实对尤二姐有些兴致。此女乃是原著里的金釵之一,且正值青春妙龄,容貌姣好,体態风流,温柔和顺。不过若论起真来,他其实对尤三姐的兴致更多一些。只是这话不好对元春明言,暂且按下了。
当下元春亲自伺候袁易往臥室午睡。待袁易睡下,元春轻手轻脚退出,便遣人將尤氏传唤至她的院落相见。
不过一刻钟工夫,尤氏已匆匆赶到元春所居院落。元春请她坐了,將方才袁易的话传达,又特意添了一句:“四爷既这般说,想来心中已有计较,你们且宽心等待便是。”
尤氏是个明白人,得知了袁易及元春的意思,知道此事急不得,忙起身道谢:“多谢夫人周全。既是四爷的意思,我们自然遵命。”又说了几句閒话,见元春面露倦色,便知趣地告辞离去。
回到后院,尤氏径直来至尤老娘的住处。
尤老娘正与尤二姐、尤三姐坐在临窗大炕上做针线,炕桌上散著各色丝线,见尤氏进来,三人忙放下活计。
尤老娘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夫人如何说郡公爷可答应了”
尤氏在炕沿坐下,接过尤三姐奉上的茶,將元春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尤老娘听完蹙起眉头,语气中透著焦虑:“咱们这般急著安排,郡公爷为何偏要等一二年莫非是嫌咱们家世不够还是觉得二姐儿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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