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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宫失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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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事关皇家体面,因而有关于赵曙和曹皇后之间到底有过怎样的“不睦”并未见之于史笔之下,各种野史和民间传说对此倒是描绘得有声有色。有的说曹太后准备废掉赵曙另立一个神志正常的人为帝,也有说宫里有宫女怀了赵祯的遗腹子,凡此种种都在威胁着赵曙的皇位,而赵曙也都把这些账记在了曹太后的头上。

此外,赵曙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恢复了神志,那么曹太后就该还政于他,而不是继续垂帘听政,可这事曹太后不提,韩琦等人也不提,他总不能自己提吧?由此,赵曙心中的愤懑自然也就更加不可消弭。再加上心怀不轨之人的挑唆,赵曙能对曹太后尊敬到哪里去?

某天听政之时,曹太后突然向韩琦这帮宰辅大臣哭诉赵曙近来对她的种种不敬之举,可韩琦却选择了站队赵曙。他说:“臣等和陛下相处的时间有限,陛下如今的安危全仰仗太后的照料和保护,如果陛下有什么照料不周,那太后的责任可就大了。”

曹太后听出了这话里的火药味,韩琦这近乎于是在赤裸裸地威胁她不要对赵曙有什么不利的念头。无疑,韩琦也是听到了某些对赵曙不利的风声,要不然他不会冒着罢相的风险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曹太后大惊道:“相公这是何言?难道皇上的安危你们就不管了吗?”

韩琦显得很是猖狂地回了一句:“只要太后你在这事上尽心竭力,那我们自然也会跟着你学!”

此言一出,其他宰辅大臣莫不缩紧了脖子且全身冷汗直冒——担心韩琦会因此而死得很惨。至少,韩琦现在的表现比当年的丁谓还要放肆和嚣张,赵恒刚死的那段日子,丁谓虽然权倾朝野却也未曾如此跟帘幕后面的刘娥如此态度地说过话。事后,有人问韩琦这样做是不是太出格了,韩琦却再次表明了自己“保皇党”的身份:“我从未见陛下对太后有过什么不敬之举,我更不相信他在私下里会那样对待太后,这里面定然是因为有小人从中作梗。”

韩琦的意思是这两人要想解开误会就得亲自见面把话都给说开了才行,可这会儿两边都在怄气,谁都不肯放低姿态且谁都认为是对方有错,如此一来这个结可就没那么好解了。更糟糕的事还在后面,赵曙一天天觉得自己状态渐好,而他这皇帝却一点权力都没有,这就让他跟所有人都赌上了气:既然你们不放权给我,那我就不去上朝。

所谓垂帘听政一般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皇帝年幼便和自己的母后一道坐在帘后听政,一种是皇帝已经长大成人但还没有亲政,所以皇帝坐于前太后则坐于帘后。赵曙现在虽未亲政但却可以听政,但他就是不去,以至于登基将近百日之时,宋朝的全体朝臣还没有在正式的朝会场合见过皇帝一面。

直到这年七月,赵曙才在紫宸殿第一次接见中书省和枢密院的官员向他奏事,但他知道自己的背后坐着一个太后,而他仍然只是个摆设,所以他干脆什么话也不说,就带着一双耳朵听这些人都说些什么。最令人“发指”的是,宋仁宗的牌位进入太庙时,他竟以病未痊愈为由没有出席,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置气。

宋朝以及它前后的历朝历代都会说“本朝以孝治天下”,可身为君王,赵曙却是这样孝顺他死去的“父亲”。不管赵祯是否是他的父亲,可在名义上他就是赵祯的儿子,更何况赵祯的皇位是传给了他,可他又是怎么回报自己父亲的呢?即便曹太后如他所言“亏负于他”,可赵祯又何曾亏负于他?如此泯灭人伦,何以为君?

不管外界如何非议,赵曙毫不在意:反正我是个病人,你们能奈我何?

赵曙可以忘了自己的父亲是谁,也可以忘了自己是从谁的手里接过了江山,但他可不会忘记自己的儿子是谁。这年九月,他将自己的长子赵仲针封为忠武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并进爵为淮阳郡王,同时为其改名为赵顼(也就是后来的宋神宗),他的另外两个儿子也被加封为公爵并同时改名以区别于其他的宗室子弟。

另一边,赵曙与曹太后之间的矛盾持续发酵,以至于两边的互相责备之言已传遍皇宫内外。为此,司马光不得不再次出面调和,他上疏给曹太后说两宫失和群臣莫不忧骇然且不寒而栗,他希望曹太后能够对赵曙多些宽容,理由还是韩琦的那一套:皇帝还处在病中,你是长辈还望能够多包容体谅。

同时,司马光也给赵曙上疏,他说曹太后早年对赵曙有养育之恩,赵祯驾崩之后又是她扶植赵曙登基,赵曙患病之时她又代赵曙打理国政,这对赵曙而言怎么说都是天大的恩德。所以他希望赵曙能够亲自去给曹太后赔礼道歉以化解彼此间的积怨,如此方可使赵曙仁孝之名传遍天下并以此平息流言。

倘若赵曙真能听得进劝又何尝事至于此?事实上,此时谁劝他都没有用,反而会让他觉得这些人都是在跟他作对,都不能体谅他的苦衷和委屈:你们难道都看不出来朕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是皇权!是撤掉朕身后的那道帘子!朕是皇帝!不是傀儡和摆设!

于是,赵曙继续有选择性的疯癫。反正无论他对曹太后说了什么出格的话都不是他的本意,因为他是病人,那些话都是在他魔怔了的时候说出口的,不能作数,也不能怪罪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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