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厕鼠?仓鼠?(2/2)
“大人可知世间鼠类,境遇不同,胆气亦殊?那蜷缩于茅厕污秽之中的老鼠,终日与粪便腐物为伍,便只敢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啃食,稍有风吹草动便魂飞魄散,仓皇逃窜,活得卑微如尘。”
“而那盘踞于丰饶米仓之内的硕鼠,食精粮,居广厦,见惯了来往人畜。即便看到守仓的猫儿踱步而过,心中或许有惕,却未必会惊恐逃窜,因为它知道自己的‘根基’在此,知道这满仓的米粟能供养它,甚至……让它有底气与猫周旋。”
江辰的目光牢牢锁住羽尔威,话语如同烧红的烙铁,烙在对方心头:
“大人,您是想继续做那‘茅厕里的老鼠’,整日提心吊胆,担心新城主一句话便夺走您的一切,将您打回原形,甚至碾死在阴沟里?”
“还是……愿意与我等携手,搏一个未来,做那‘米仓里的老鼠’?”
“唯有扶立喀鲁殿下这等‘仁弱’之主,大人您才能继续稳坐钓鱼台,掌控实权,享尽尊荣!这土虫城的‘米仓’,才能继续为您敞开!为了能继续‘体面’地、‘安全’地活在这米仓之中,冒一些风险,清除几只看似凶恶、实则可能掀翻米仓的‘野猫’,难道不值得吗?”
一番话,既点明了羽尔威当前“前朝重臣”身份在新朝下的极端危险处境,又描绘了扶立弱主后所能获得的超然地位与安全保障,更将血腥的清除计划包装成维护自身“米仓”的必要手段!
羽尔威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它细小的眼睛死死盯着江辰,胸膛微微起伏。江辰的话,像一把锋利的锉刀,一点点锉开了它内心那层名为“理智权衡”的硬壳,露出了里面最原始的、对失去现有优渥生活的巨大恐惧,以及对“永固权位”的深切渴望!
恐惧与贪婪,是魔族,也是所有智慧生物最难抵御的原动力。
偏厅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喀鲁粗重的喘息声和壁灯荧光石偶尔发出的微不可察的滋滋声。
羽尔威眼中的暴怒与厉色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复杂的深沉。它缓缓坐回石椅,暗金色的爪子无意识地在光滑的黑木桌面上划动着。
许久,它才抬起眼,目光在惊恐的喀鲁和沉静的江辰之间来回移动,最终,那细小的鼠眼中,闪过一丝下定决心的、近乎疯狂的精光。
它没有立刻答应,但语气已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密谋者的低沉:“说说看,你们具体,打算怎么做?”
“事成之后,我要永远坐土虫城的‘国师’之位!位同副君,世袭罔替,总揽内政,见城主不拜!” 羽尔威细小的鼠眼中闪烁着贪婪与不容置疑的光芒,开出了它的价码。这“国师”之位,显然意味着超然的地位和几乎不受限制的行政大权,将虚弱的喀鲁彻底架空。
“那是自然!一切全凭国师安排!” 江辰毫不犹豫地躬身应诺,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恭敬”与“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