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三位一体（2/2）

不对。

涂曼丽看着自己的手。

脸色一时间变幻不定。

记忆里所看到的，不是她。

那是属于贞德的记忆！

战场上的敌对骑士如同猛兽、带着一股血腥味弥漫的腥气扑杀过来。

她的战马已经倒下，她只能用长剑与骑士们拼杀。

战斗。

双脚踩过一片尸体堆成的山。

腐烂的气味冲向她的鼻腔。

恶心的感觉弥漫。

从过去学习星卡的战斗时，涂曼丽一直是驱使星卡战斗的，她知道以后会有将主卡附身到自己身上战斗的一天，但现在还没到他这么做的时候。

涂曼丽徒有拳馆里格斗的经验，根本没有亲自搏杀浴血的体验。

这一刻，感受着真实的搏杀，感受脚下尸骨那腐烂的躯体，感受那生死弥留……

涂曼丽脸色发白，整个人惊慌失措，她双手抱着脑袋，几乎瑟缩成一团。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手上周旭刻制着一个孤零零符号的高阶空白卡扔了出去。

随着高阶空白卡扔掉，涂曼丽那真实的记忆画面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越来越模糊，直到模糊成了一片火红色，弥漫了她的整个视野。

记忆画面彻底消失。

涂曼丽过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她拿出自己的主卡【贞德】，凝视许久，然后她抬起头看向周旭。

“我看到了贞德的过去……”涂曼丽说。她想到了周旭种种奇怪的行为，直到这时，她才是恍然理解周旭的反常是因为什么。

“你也是因为你看到了【骑士加拉哈德】的过去，才这样的吗？”

周旭点头，又摇头。

他的目光深邃，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真挚。“我看到过去三位骑士的圣杯冒险，也看到现在正在复刻的冒险经历，还看到了未来的审判。”

涂曼丽仿佛理解了周旭：“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悉的原因？”

“嗯。我们所看到的，将要经历的，既是过去，也是现在，还会是未来……

过去的圣杯冒险，三位骑士协同一起前往，如今想要完成这一切，必然需要三个骑士共同前往，通向圣杯的城堡，才会真正为我们打开。”

终于，涂曼丽的疑惑被解开了一些。

她又道：“所以，我看到的那些经历，在过去发生，现在和之后，也同样还会发生？”

“会。”

涂曼丽的记忆里，看到的只有和骑士们战斗的画面。

战斗！

拼杀！

那些骑士，如果对应的是城堡的那些矮人骑士怪物，涂曼丽斩杀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但，她却对最后模糊的画面耿耿于怀。

那是，一片弥漫了整个世界的殷红……

周旭捡起涂曼丽扔出去的两张高阶空白卡，两张都看了看，拍散卡面沾染的灰尘，他随手将一张放到口袋里去，又将另一张放到桌上。

这时他开口回答涂曼丽的疑问起来。“会发生。”

周旭说完，拿起刻刀轻轻在高阶空白卡上刻画起来。

在构纹上加上了以【p】和【x】融合的符号。

配上三位一体的构纹……

构纹变得更为复杂。

涂曼丽渐渐看不懂了。

她问：“你制作的是什么卡？”

“技能卡【三位一体】。”

“效果呢？”

“合三为一。”

又听不懂了！

虽然听不懂，但涂曼丽可以看到周旭眼中一种难以描述的热烈。

她不明白。

却无比动容。

因为，她感觉得到，周旭正投身在一件伟大的事业中。

周旭运笔如飞，手中刻刀刻画的每一道线条都是那样清晰，仿佛早就刻画了千百遍。

随着最后一道构纹完成。

他毫不犹豫的用刻刀在指尖划开一个伤口。

血从指尖流出。

他不用任何细节描画，就这么滴在了构纹上。

一道血色毫光在卡面上亮了起来。

血液没有污染空白卡面，竟是渐渐流动起来，流向了整张卡刻画的构纹上。

在构纹刻画的痕迹中流淌。

仿佛一条神圣的血色河流。

直到流淌到每一道构纹上。

周旭才完全停下了动作。

他轻声说：“完成了。”

“等到结束【圣杯冒险】。审判便将开始。到那时，我，将与主同在。”

——

涂曼丽看着周旭刻画构纹，看着看着，她仿佛看到永恒结构纹形状快速旋转起来，过去现在将来，在不断轮转不休。

杀戮、战斗……

世界变得安宁，又开始动荡；

战争胜利了，又失败……

一切仿佛是个滚动的车轮，轮转不止。

直到一切的一切，变成她的视野里弥漫的血一般的殷红。

那是——死亡？

涂曼丽拿起手中的星卡。

【贞德】。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