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郑瑾(2/2)
年少淹博比班昭,曾以隐逸笑陶潜。
遥知社稷零丁处,方恨绶囊所佩晚。
我放下诗词文章,开始深躬策论,去了解大雍的人口、国策、律法、粮产……
骄骄和元嘉奋战在前线,我也尽我所能帮她们稳定后方。
父皇看出我的想法,开始把我带在身边教导。
不过,他教我的并非为君之道,而是为臣之道。
元嘉不在,围绕我的是无数追捧和明里暗里的鼓动。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也知道,我永远不可能按照他们的设想去做。
当然,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也曾意动。
我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不能是我?
权力啊……
我渴望过的。
但,渴望就必须拥有吗?
我要因一己之私让大雍增添更多不确定吗?
权力固然是个好东西,但是,若被其控制,就成了坏事。
如今这样就很好。
这点子奢念,我会深埋心底。
在大雍上下一心的努力下,我们赢了。
举国欢呼。
我看着册子上一个个牺牲的名字,又想哭,又想笑。
哭逝去的生命回不来;笑战争到此为止,以后便是坦途。
战争结束,我收到聂炤来信。
他如今驻守边疆,无诏不得回京。
我便明白,他舍不下战场,舍不下军队。
我不怪他,我也舍不得京中的一切。
一文一武,我们的联合,必然产生隐患。
父皇和元嘉不会允许,我们都知晓。
两个不肯妥协的人凑在一起,注定无法同行。
那些初初萌芽的感情,在家国飘摇时停止生长,又在安稳之后彻底败落。
我没觉得多遗憾,只是有些怔然。
我心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骑着马儿奔赴边境,一去不回。
后来,他娶了妻,和妻子感情不错,人至中年又带回一个妾。
我很少打探他的消息,我也已经成婚,如元嘉和骄骄说笑那样,养了两个可心的小侍。
当然,这些都是微末小事。
元嘉回来后,我辅佐的人多了一个。
她总有许多奇思妙想的点子,看似不可实现,但好像又每个都在落实。
她任命史官重新修史,又委托我带领后妃们编纂、收集风俗、文章……修成一本大典。
大典囊括政治、文化、农业等等内容。
我重新拾起曾经的理想——编纂一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着。
针对褐国子民,元嘉出台更适宜当地的律法,重新整理户籍、划分土地。
我带着任务,去原来的褐国境内修建元秀书院,教导大家用官话交流。
这些都有我的参与。
每每想到此,我便抑制不住骄傲。
父皇禅位后,元嘉作风越发大胆。
目睹大雍的变化,我看出什么,问她:“几十年、几百年之后,还会有皇室和皇权的存在吗?”
元嘉挑眉看我:“二姐姐可是舍不得?”
“那时候我都化作了土,有什么舍不得的。”
元嘉没有再开口。
但我却明白她的答案。
她在乎权力,却不在乎皇权。
如果大胆一点猜想,说不定以后,权贵消失,人人平等了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发笑。
我总爱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