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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福王之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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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挣扎了两下。” 黑衣人 —— 张望 —— 扯下一块挂在墙边的抹布,随意擦了擦,然后将抹布一丢,径直走到杨极面前坐下。他抄起桌上的空碗,自顾自的从锅里打了一大碗,闷头吃了起来。

杨极盯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忽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羽姐儿要的是稳妥,不是莽撞。”

“稳妥?” 张望冷笑,蒜粒在齿间被碾得粉碎,“当年若不是求稳妥,少爷何至于死在宫里?皇后的毒酒灌进他喉咙时,那些说‘从长计议’的人在哪?” 他忽然攥紧面碗,指节发白,“现在羽姐儿要翻棋盘,我张望第一个断头洒血 —— 只要能让司徒言那毒妇的血脉断绝,让皇帝老儿尝尝剜心之痛,死多少次我都认!”

杨极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半块干硬的饼子,掰碎了泡进汤里:“白无常今早发信来,说是已经在路上,牛头带了三百死士在城外。” 他抬头看向窗外暴雨,“皇帝今夜得到司徒鹤观给的消息后,怕是要对西南动手了。”

张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把已经空了的碗轻轻一放,他抹了把嘴,筷子毫不客气地夹起杨极碗里的面条:“西南?那就让他们也做点事吧,总不能白白姓了司徒的姓氏。事情已经到了现在,就算最后功败垂成,狗皇帝也得掉一层皮下来......” 他忽然露出狰狞的笑意,“当年他们怎么逼死少爷,咱们就怎么让他们断子绝孙。”

烛火突然爆响,灯芯溅出的火星落在张望疤痕上,烫出一个焦黑的点。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碗里的面汤 —— 那汤面上倒映着他的脸,皱纹深如刀刻,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极了三十年前那个在宫闱深处杀出血路的少年。

“还记得少爷咽气前说什么吗?” 张望继续开口,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怀念,“他说‘羽儿要是哭了,就替我打她屁股’。” 他的喉结滚动,“现在羽姐儿不哭了,她要杀人。而我......” 他举起空碗,对着烛火露出森然白牙,“就是她手里的最锋利、最疯狂的刃。”

杨极起身推开窗户,暴雨瞬间卷了进来,打湿了墙上的泛黄地图。那上面用朱砂圈着京都七十二处要地,每一处都标着 “杀” 或 “焚”。他摸出腰间的铜铃,铃舌上还沾着干涸的血:“天亮后,派人去朱雀大街的深宅大院内杀几个世家子弟。要让全京都都知道,司徒的鬼,回来了。”

张望站起身,将空碗轻轻放在桌上,动作像在摆放一件祭品。他扯过墙角的蓑衣披在肩上。临出门时,他忽然回头,雨水顺着疤痕的沟壑流下,在下巴尖凝成血珠:“等事儿了,记得把我的骨灰撒在少爷坟头。他怕黑,我得陪着。”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又重重合上。杨极望着桌上两碗残面,忽然伸手在旁边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酒。

雨越下越大,张望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他摸着怀里的剑柄,那里刻着司徒羽亲手写的 “复” 字。三十年前,他没能护住少爷;三十年后,他要让整个京都皇族为少爷陪葬。

惊雷再次炸响时,他忽然笑了,笑容在疤痕间裂开,宛如一朵盛开的恶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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