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我说了不算（2/2）

“嗯。”我点头，把剩下的蒜全扒进碗里，辣得眼眶发热。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医院的检查结果，而是知夏姐，她比我还担心我会发生意外，比我还爱惜我的这副身体。

教练忽然伸手，把我碗里漂着的一小片大蒜皮拣出去，动作自然得像在训练场上替我摆正脚型。“张泪，既然你喜欢足球，那就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逞强，不要突破身体的极限，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搅了搅面，汤汁旋出小小的漩涡。“我知道的。”我说。

店里灯泡嗡嗡响，窗外夜色像一块冷铁。我们埋头吃面，呼出的白气在头顶汇合，又悄悄散去。

“今天天气不错，晚上我得让他们加练了。”教练笑着说道。

“确实得加练了，不跑个十公里都说不过去。”我开着玩笑。

之后我就回到了公寓，和之前一样，我出去之前把小家伙再次托付给了李若涵。

“我回来了。”我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地上都是画画用的颜料，各种颜色混在一起——其实也就客厅靠近茶几那一块，像谁不小心打翻了一小盒彩虹，溅得并不夸张，却足够扎眼。

李若涵穿着我的那件旧灰t恤，下摆几乎盖到她大腿，还穿着我的运动短裤，她正弓着腰，把拖把一下一下往那团颜色里压。听到门响，她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愣在原地，拖把杆还斜倚在膝弯里。

“什么情况？小家伙呢？”我惊讶的问道。

“学……学长……”李若涵一时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像要滴血。

“干爸爸你找我？”只见小家伙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发梢翘成滑稽的弧度——显然刚被草草擦过。他怀里抱着一张皱巴巴的画纸，纸上晕着大片水痕，颜色被稀释成柔软的云。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看着李若涵问道。

“我在教小宝画画，然后……一不小心把颜料盒碰洒了，就弄到了自己衣服和小宝身上。”李若涵说道小心翼翼的，生怕我会生气一样，她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我用的颜料对人没有危害，而且弄到身上也很好清洗。”李若涵慌里慌张的说道，“只是弄到衣服上时间长了就不太好清洗，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穿了你的衣服。”

她说得越来越快，像把烫手山芋一口气扔出去，最后那句几乎含在喉咙里。李若涵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睫毛扑簌，像极了她脚边那滩尚未干透的钴蓝，轻轻一碰就会再晕开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