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给不了，什么都给不了（2/2）

一句话，像把钝刀，缓慢而准确地插进我胸口。我从来没想过，她的“放下”会是这种姿态——不是歇斯底里，不是转身离开，而是提前给自己备好一个火种，再独自走进风雪里。

我忽然害怕起来。害怕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带着这点“偷来”的温度，从此再也不出现在我门口；更害怕她不走，一年两年，把这点火种熬成灰烬，连她自己都烧干净。

我紧紧地咬着牙关，仿佛要把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到那一瞬间。我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那一瞬间，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脉搏在我的掌心下急速跳动，就像一只受惊的鸟儿，拼命地想要挣脱束缚。

她显然被我的举动吓到了，身体猛地一颤，原本低垂的目光突然抬起，直直地看向我。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眼中掠过的一丝不敢置信的亮光，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讶、疑惑和期待的复杂情感。

“李若涵。”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然而，当我喊出她的全名时，我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发颤，“你听着——我给不了你以后，也给不了你名分，更给不了你一个家。但是，就在这几分钟里，在这卫生间里面，我可以……让你靠一下，就几分钟。几分钟之后，我会出去，你要把脸洗干净，把笑容重新捡起来，然后好好地生活。可以吗？”

这些话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这并不是一个承诺，甚至比承诺更加残忍，但这却是我此时此刻能够给予她的全部。这不是温柔，却已经是我所能拿出的全部温柔了。

她怔怔地看着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带着泪痕的微笑。

“行。”她轻声说道，然后缓缓地向前迈出一步，仿佛这一步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的额头轻轻地抵在我的胸口，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鸟找到了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

这一次，我抬起手，轻轻落在她背上。掌心下的身体先是僵硬，然后一点点软下来，像雪落在温水里，悄无声息地化。她没哭出声，只是呼吸一下一下，像要把这几分钟的温度全部吸进肺里，锁进骨头里。

我数着心跳，一秒，两秒……数到一百九十四秒的时候，怀里的人轻轻动了一下。然后，她主动退开，抬手抹了一把脸，把泪痕擦得干净，嘴角扬起一个比哭还好看的笑。

然后我走了出去，让李若涵自己整理一下情绪 。

她这个女孩，我真的害怕，怕她把我的防线冲破。

我就一直站在卫生间门口，大脑里一片空白，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学长，我联系好师傅了，他很快就来。”李若涵从卫生间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