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强大与弱小（2/2）

莫倾煜扯起嘴角，他指着不远处的帝宫。“三千年长吗？”

“不长。”

“对他们来说很长，与我们不同的是他们极限寿命也不过百年。千年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足以忘却一切过去的时间了。”

这显然出乎了莫生祭预料，“但他们看上去与我们并无二致。”

“看上去并无二致而已。”说话间已到了淳王妃的院子，莫倾煜停在门口。“我就不去了，免得母亲见了我生气。”

莫生祭独自走上长廊，走了两步又转过身，看到莫倾煜果然还没走。“大哥，横竖你已离不开‘这’。不如换个心态，做个普通的人子、人兄。哪怕是你，终有一日也会迎来终点。”

“你是说我会在‘这里’迎来终点。”

“总比你孤身一人独自坠落要来得好。”

莫倾熠沉默片刻，“你知道我是如何诞生的？”

莫生祭在过去见到了刽子手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同时也能理解他为何会要蓝双焱。他要的不是“天下爱”，而是“空”。四方天柱创造出的游离于所有时空外的点。“知道。”

“既如此，你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我从一开始就是孤身一人。”

莫生祭低着头忍了忍但还是没忍住，“从前我用不明白，公主为何能如此受人喜爱。但最近，我逐渐明白了。大哥，她能给你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莫倾煜冷笑。“她连自己可以回去的地方都没有。”

“她一直在追求，却从未拥有过。正因如此她会懂得如何成为他人可以归去的地方，以及这个地方的重要性。”

莫倾煜沉默，“竞争异常激烈。”

“这是问题吗？大哥已经赢在起跑线，拥有昭天鬼预言的只有你而已。她会先成为你的家。”

“家？”莫倾煜细长的丹凤眼扫过淳王妃的院子，“这是我的家吗？”

“想才会成为现实，想都不想如何能实现。”

“好。”他收起伞跨上长廊。“那就让它成为现实。”

莫生祭过去常常感到她同莫倾煜之间仿佛横亘着一道高耸而厚实的墙壁。这道墙如此之厚，以至于他难以穿透它去真正了解莫倾煜真正的想法。

然而，近来她却觉得到这堵看似坚不可摧的隔墙似乎正慢慢地出现裂痕，并且这些裂痕还在不断地扩大延伸。就好像这堵墙的根基已经开始动摇，随时都可能轰然倒塌。

这就是没有退路所带来的变化。

当年她对蓝双焱的所作所为深感困惑，想不通她为何非要置绿意于死地不可，还选择了如此高调的方式。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精心策划，其目的不仅是要让莫倾煜无法离开此地，同时也是让 他相信自己长久以来的愿望能在这里实现。

雨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长廊的屋檐滑落下来，滴落在石板地面上，清脆而悦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

她看到不远处的池塘边，淳王妃正靠在朱红的栏上，手中拿着一把鱼食，轻轻地撒向池塘。

随着鱼食落入水中，平静的池塘瞬间变得热闹起来。五彩斑斓的锦鲤们似乎闻到了食物的香气，迅速地游过来，簇拥在一起，张开嘴巴，争先恐后地抢夺着食物。一时间，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锦鲤们的身影在水中交织、游动。

莫倾煜轻笑：“在他们眼中，我们何尝不是那些没人喂养就无法存活的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