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陈罄月的眼睛（2/2）

一道曾经存在过但或许已经消散了的倒影在那巨大的眼睛中浮现，这道影子没有什么力量，可是却能成为一个引子。

“我死了，我的眼睛还没有死。”（第五百七十五章）

原来这句话是这个意思，舒熠然抬起沾满血的双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

舒熠然擅长一切需要计算和准度的球类运动，比如台球，哪怕拿着公用的普通球杆，他也一样能打出近乎完美的准度和走位（第四十五章），因为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其实就在他的基因里了，他只是没能将其完全解放。如今血液在体内汹涌奔流，陈罄月送给他最后的礼物终于在此刻绽放了全貌。

他看见了曾经陈罄月所看见的世界！

那些被风暴席卷的碎石，飘散在空中的血，乃至于任何运动着的东西，似乎都有一根无形的线在牵引，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运动实际都沿着那根线的轨迹。

就像当时宋言对他说的一样，陈罄月可以用一把第一次上手的狙击步枪打中一千六百米外的目标，子弹在风中的轨迹似乎在出膛前就被她所捕捉，彷佛带有辅助线的简易游戏（第二百一十七章）。现在舒熠然也看见了这些“辅助线”，他或许早就在无意识之间利用了这样的力量，才能在打台球的时候百发百中走位也是滴水不漏。

这不是什么魔法或者言灵，而是爱，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爱。

“我看见了……妈妈。”

舒熠然冲出了元素的乱流，他看到了连接自己与阿娜特之间的线，也看到了曲折的线条中，那些即将诞生但还未成型的言灵，他在密集到像是雨点一样的攻势下魔法般冲了出去，手中的长刀直指阿娜特身前的晶壁，那是琉璃梵城的防御，无穷无尽的雷光在一瞬间炸开，他以点破面，硬生生撕开了一道晶格！

长刀在爆炸中被掀飞出去，这也荡开了阿娜特身前最后的言灵屏障，舒熠然伸出已经变得锋利的爪子，狠狠扼住了阿娜特的咽喉，带着她砸向山崖，激起巨大的尘烟。

舒熠然在这个倒影的身上感受到了真正属于阿娜特的力量，可现在有未来视的他看到的更多，这个倒影是不够让阿娜特醒来的。

至于巨眼的主人，那只巨大的月亮一样的眼睛之下，其实连着的是嶙峋的山一样大的骨骸，那传奇的生物早就死了，连血肉都已经腐朽干净，只是它的眼睛还保留着活性。那巨大的骨骸贴合在山崖上，下半截则浸入了云海里。

是的，云海，舒熠然站在山崖上，往山的另一处看去，只看见了无边无际的黑色云海。他们之前所在的位置根本不是什么平原，而是一座岛的正中央，这座岛被黑色的云海所包围，露出的山脊线上缠绕着巨大的骸骨（第六百零四章）。

太阴说一共有四座岛（第六百二十四章），这里就是最后一座了，这四座岛极其下方被淹没的土地连在一起才是曾经白王的处刑地。

这座岛屿之下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但是还有东西维持着那颗眼珠的活性，维持着它的是一个奇迹。

以虚幻替换真实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