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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水天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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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连软姐儿都没想到——冥烨竟以身死,回归本位。

坎离必须保持极端,世界的天平方可扶正。

也就是说….陆沐炎,也必须觉醒其本源之力。

软姐儿顿了顿,目光微动,淡淡道:“虽无法像‘镜花水月’那般实时观察,但肙流也可做炁属观测。”

她看着手上的六炁珠,老态纵横的面上,满是无波:“坎离巽震兑艮,皆需要其他炁属交融。”

“巽震无风雷之激荡,艮兑失山泽之呼应,皆因坎水过盛,压制诸天。”

“只是……可惜四界都未曾察觉,仍在各自为政,固守一隅之炁。”

启明闻言,眨了眨眼,实在…不甚理解。

他喉间滚动,急切看向蜈公,示意解答。

蜈公深叹一口气:“正是因为坎界…...实在得位。”

“若巽震、艮兑界,有人能勘破此局……争夺水炁或引动离火,自能激活循环死结。”

说着,蜈公无奈摇头:“可惜……几人至今未悟。”

启明呼吸粗重如困兽,攥着拳,迈前一步:“那该如何?肙流就坐视不管?!”

闻言,软姐儿斜睨而来:“等。”

“什么?!”

启明目眦欲裂:“最后一日,只能等死!?!?”

二人针芒相对,蜈公缩颈噤声。

软姐儿却忽露浅笑:“非也。”

她面色无波,眸底却仿佛能把人看穿,悠然道:“若不是院长此番神情如此着急,老身当真以为您是在做戏呢。”

说着,软姐儿语气忽然缓下来,像讲述某个早已预料的局:“只需——将乾石,融入某界。”

启明指尖一颤。

软姐儿继续落子: “乾石可破万法平衡,若放入兑界……以白兑对兑炁的掌控程度,她即可率先脱困。”

她瞥向启明,目光如针:“老身还以为院长深谙此道,才特将乾石送来。”

“现在看来……呵,院长竟是全然不知。”

启明面色瞬间惨白如纸,错愣地站着,一言未发。

软姐儿缓缓踱步:“不过,将乾石从鲛泪湖取出,再于子时置入兑界,即便只是弹指一瞬……返放湖底,也至少需要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

“易学院千年隐秘,将彻底暴露于世人目光之下。”

她顿住,凝视启明,嗓音沙哑,却像嵌着刀,字字诛心:“院长,您得想清楚了。”

“此事关重大,是赌上易学院万年基业救下艮尘与白兑…… 还是…...”

未尽之言,重逾千钧。

软姐儿扬手,将六炁珠抛入他怀中。

“今夜子时,蜈公会在镜花水月等候,届时,乾坤自由院长执掌。”

语毕。

软姐儿转身没入深林。

蜈公躬身作揖,黑袍曳地,亦随其消逝于暮色…...

…...

风从树林深处吹来,卷起落叶。

唯剩院长孑然独立。

天色愈沉,暮色被夜色一点点吞噬,最后一线天光在地平线挣扎。

启明院长独自站在黄昏后的微光里,手中捧着那颗六炁珠。

珠中,六色炁丝纠缠、错乱、冲撞,像六界在彼此撕扯。

黑色最盛,几乎将其余五色压得无法呼吸。

他眉宇紧锁,锁着千山重负。

恍若间…

仿佛回到多年前,与唱若之间的抉择之夜…...

百年来,屹立在长风之巅的那位英雄,如今又一次站在风声里,久久沉默。

酉时的天,被夜色拖得越来越深。

而他心中的那条路,则被推向了一个无人知晓的结局。

风声渐起。

落叶横飞。

…...

…….

艮兑界——

天地间,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扼住咽喉,令人呼吸不得。

雾霭横陈,沉甸甸地压迫着整片山野,密得像是要把整座山与四人一同吞没。

湿气如冰冷的手,缠在皮肤上,顺着脖颈、背脊一寸一寸往里渗。

这片弥漫了三日三夜的雾障,如同拥有恶意的活物,越是驱散,越是疯狂反扑。

地面湿得能拧出水,泥浆混着黑水,缠在艮尘与白兑的身上,从胸前一路涨到锁骨。

那沼泽像带着生命般,一直、一直往上爬…...

四人的炁,早已濒临枯竭。

若火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身躯因过度透支而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仅凭残存的意志强撑不灭。

他颤抖着抬起血迹斑斑的手,嗓音嘶哑如砾石摩擦:“我不行了……真的……要到极限了……”

“太窝囊了……连敌人是谁都看不见……”

玄谏撑着最后一口气,连说话都虚浮,眼白里布满红丝:“老夫……修行六十载……第一次憎恶坎炁。”

他气息游离如丝:“这雾……这沼泽……像是某种诅咒,根本非人力所能为也……”

若火深深喘着粗气,胸腔起伏得像破了洞的风箱:“让我就这么死了吧……三天了……我连屎都拉不出来了……”

闻言,本已快昏过去的艮尘,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弱得仿佛要随雾散开,却仍带一丝温度,给予一丝微弱的回应。

这三天,他们从生到死,把彼此的狼狈看得一清二楚,也已经没有力气遮掩。

若火翻个身,伸手虚虚指向玄谏:“玄谏……快说吧…… 这样耗着……也耗死了……”

“横竖都是死…… 要么耗死……不如来个痛快……”

玄谏闭眼,眉头拧紧,像是从意识混沌里捕捉什么极渺茫的声音。

半晌,他吐出一句带着不确定的颤音:“其实……是我恍惚间听到的一句话。”

“像是在梦里……又像……像是谁贴着我的耳朵……说了什么。”

“我不确定……”

若火急得直喘粗气:“说!快说!!”

玄谏压抑着狂跳的心,缓声吐出两个字:

——“下雨。”

雾霭沉住了。

仿佛连空气都瞬间僵住。

若火闻言,蹙眉喃喃:“……下雨?就这两个字儿?”

“嗯。”

玄谏点头,舔了舔早已纵裂的唇角:“但…我不知如何施展。”

就在这瞬息。

若火眼底忽然亮起一丝炽火。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不确定性,但仍喃喃:“……离炁升温……造成水分大量蒸发……水汽上升汇聚成云……形成乌云…控制天气?”

“?”

三人皆回头看若火,眼底精光骤燃!

玄谏猛然抬头,眸中迸发出久违的光彩:“是了,持续蒸发,凝聚乌云!催生暴雨! 雨水倾泻……必能稀释沼泽!”

此话一出,压抑的空气陡然炸开了一层无形的涟漪。

若火瞬间精神大振,手一撑地:“来来来——!!!”

但玄谏却迟疑,艰难道:“若……若失败了呢?雾气反噬……沼泽暴涨……甚至引发地脉暴动……”

他几乎说不下去…...

但若火的眼中,已然是赌徒压上最后一息的凶光:“不管了!! 先把这些坎炁给他娘的蒸上去!!”

他扭头嘶吼,声裂苍穹:“艮尘!!白兑!!试上一试!?”

泥潭中的两人同时抬头。

艮尘强提最后一口气,脖颈青筋暴起:“……我引动地脉艮炁……稳住山河根基……助若火更快汇聚离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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