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守住、看住、但不动它。”(1/2)
绳直闻言,微微挑眉,追问道:“嗯?慕声,仔细说说看。”
迟慕声努力组织着语言:“嗯…让雷停下的时候,我心里特别决绝,就是一种,‘别他妈再来了,烦死了!’的那种蛮横的感觉,特别干脆…”
他挠着头,表情更加困惑:“但是想让雷落下来的时候吧,我心里其实压根没底,也没想过具体该怎么劈,劈成啥样…就...主要我也没见过啊!我没亲眼见过雷具体是怎么劈中大树的,想象不出来那个画面,找不到那种感觉。”
绳直微微颔首,试图总结:“你的意思是,对于‘引雷’这个行为,你缺乏具体的意象和概念,所以不知该如何精准发力,对么?”
迟慕声立刻如遇知音,用力点头:“可不是嘛!这玩意儿谁敢全力上啊?!”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脸上露出一丝后怕:“我雷祖八祖的...落了这么一个惊天人物转世的名头…万一要是一个没控制好,力道猛了,直接给这树劈穿,余威干到地底,把整座山都给劈漏了咋整?!”
说着,他还瞪大眼睛,表情夸张,怯懦道:“…我,我多害怕呐!”
绳直失笑,轻叹:“所以,你是因为心存畏惧,才不敢全力以赴?”
迟慕声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此刻盛满了纯粹的困惑与懵懂,抱膝坐着,歪头:“差不多吧,还有就是,真没啥概念,无从下手。”
绳直:“额…...”
而此刻,一旁的风无讳眉尾狠狠一抽,实在忍不住插话,语气带着点哭笑不得:“额…慕声啊,你纯粹是多虑了。”
他大手一摆,拍了拍迟慕声的肩,凤眸弯着,暗暗含笑:“首先,山不可能被雷劈漏,其次…你不可能把山劈漏~”
他指着外面那一片狼藉,语气夸张:“你瞅瞅外面那风,多大阵仗!那山都让风啃秃一半儿了,不也还好好杵在那儿吗?”
迟慕声不服:“嘿,这话说的,你见过雷劈山啊?”
风无讳双手抱胸,挑眉激将:“别再隐藏实力了,雷祖大人!你就放开手脚,尽情释放一回,行不行?”
他猛地一挥手,气势十足,仿佛在指点江山:“你就别想着控制!你就铆足了劲,想着非得把前面那大山头子给劈漏喽!劈散架喽!一声雷落,大山头子直接灰飞烟灭!有多大劲使多大劲!”
迟慕声被他这豪情感染,眼睛一亮:“哈哈!这么狠?”
风无讳唇角勾起一抹张扬的弧度,眼神挑衅:“敢不敢整?!我也非要把外面这破风收了不行!想当年小爷我状态好的时候,龙卷风都召出来过!正好借这东风,助我再上一层楼!”
迟慕声被他激得热血上涌,也一挑眉,那股不羁的劲儿也上来了:“整?”
风无讳斩钉截铁:“整!”
话音未落,风无讳已两脚分开,与肩同宽,稳稳站定,鞋底与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神色一肃,蓦地抬臂并指!
剑眉沉下后,他眸中戏谑尽去,只余一片沉静的认真。
风无讳缓缓闭合双眼,周身气息开始变得缥缈而凝聚,竟真有几分乘风而起的孤傲风姿!
迟慕声见状,也收敛了玩笑之色,学着他的样子站定,努力摆出同样的姿势。
虽然迟慕声略显生涩,但那挺直的脊梁和专注的神情,也隐隐透出一种初现的、不容小觑的锋芒!
绳直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瞬间进入状态的年轻人,眉宇间一片沉凝的认真。
他敏锐地感知着二人周身开始缓缓汇聚、逐渐变得清晰的元炁波动,仿佛在捕捉着风暴里最微弱的弦音。
在这方被狂风与绝望包围的狭小山洞里,两个年轻的身影如同即将破土的幼芽,试图以自身为引,撬动天地伟力。
微弱的光线从缝隙挤入,勾勒出他们坚定的轮廓。
沉重的石壁之外,是依旧咆哮的混沌风暴。
而这一点悄然凝聚的星火,能否真正点燃黎明,尚未可知。
…...
…...
【子时已过,三方世界,再次开启坤位门。】
…...
…...
离界——
熔岩炼狱的光影在两位对峙的神只间无声流淌。
本就无风,此刻更是静得近乎凝固。
少挚静坐着,一头棕色卷发在热浪中泛着微光,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看不出情绪;
长乘一身青色棉麻长衫,额前那缕碎发被蒸腾的热气拂动,不时掠过他深邃的眼眸,眉间微蹙,眼角余光频频落向陆沐炎沉睡的方向。
那一瞬的凝望中,压着一层深深的犹疑——
……与其用沉默滋长猜疑,不如主动撕开这层面纱,且看昊儿下一步意欲为何。
于是,长乘缓缓抬眸,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我周身的离火,正在往小炎那里汇聚。”
话音落下的刹那,他仿佛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离火精粹正化作万千金丝,不受控地流向那个沉睡的漩涡。
少挚仍仰望着被火光染成暗红色的天幕。
闻言,他喉间逸出低笑:蠃母司,你此刻的试探,浅薄得令人发笑。
随后,少挚唇角轻轻一勾,笑意中带着某种轻蔑的从容:“若我真存了掠夺之心,带离火回我少昊之国即可,何须在此消磨辰光?”
空气静止了一瞬。
似乎连远处翻涌的岩浆,都被这句话压住了呼吸。
火光的跳动骤然变得黯缓,连奔腾的焰舌都微微一顿。
少挚凤眸微抬,古老而深邃,像能照见命运缝隙中的一粒尘埃,翻涌着明灭难懂的情绪:“我们彼此太过熟悉。冥王此番,是将选择的主动权交予我手,退了一步。”
“他退一步,我便退一步。”
他倏然抬眸,盯着长乘,眼底那抹淡淡的玩味仿佛能看穿一切:“只此一次,可算公平?”
长乘呼吸轻晃。
少挚那眼里,似光似暗,不怒也不威,却让人无处可逃。
可是,那双从前澄澈无虑的眼眸里,早已爬满了难以掩饰的深深疲累…...
长乘终是低下头,将所有未尽之言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不再言语。
空气里,只剩下熔岩低沉的脉动。
不远处,陆沐炎仍在沉睡,呼吸匀长,成为此地无惊无扰的一息静谧。
火焰映在她的面庞,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光都愿意依附在她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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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陆沐炎的灵台深处,万物正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清晰脉络。
她忽然觉得...仿佛整片天地都“亮”了。
周身,不再被灼热炙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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