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皇极承天命 6(1/2)
陈封道声“失礼”,便拈起一片胡饼,投入口中嚼了起来。石青面带笑意,不急不忙,也不去看陈封。顷刻胡饼落肚,陈封又拈起一片,却不急吃,道:“师帅当真不怪罪我?”问完这一句,才又咬了一口胡饼。
石青道:“怪不怪罪的,也是多此一问。莫非崇恩以为我要为郑国,为当今圣上死节么?纵然我忠君至此,郑国却也尚未亡,当今圣上也尚未退位。然天下纷乱百年,各国皆是兵强马壮者为王称霸,忠君死节之论,已有百年未闻了。”
陈封失笑道:“我还道师帅要责我不顾君臣大义,行悖逆之事。因此我来之前,心中惴惴,却又不敢不来。师帅既如此说,解我心头大虑矣。”
石青道:“崇恩不必如此。你我本无师徒之名,更无师徒之实。你称我为师,不过是敬我多年为你上宪罢了。你在我帐下为将,习得多少,是你自家本事,我自来未禁部将学我兵法,成者却唯你一人耳。是以此非我之功,实是崇恩你个人之功也。况且你有今日,也并非尽学自于我,也是你天赋异禀,于统兵治军,便是无师也可自通,功业自然不可限量。”
陈封道:“师帅如何自谦起来?若无师帅时时教诲,哪有陈封今日?师帅之恩,陈封便是没齿亦不能忘。”
石青道:“崇恩万不可再有此论,如今你贵为禁军都太尉、骠骑将军,我品级不及你,更是你帐下副将,如何敢再责问你?崇恩,你我份属同僚,相差一级,你若敬我,便以字相称,唤我一声‘方白’;你若尊我,便称我一声‘太尉’,也无不可。却万不可再以‘师帅’相称,石青实不敢当。”
陈封愣怔半晌,不知石青何以如此,道:“师帅这是说哪里话来?师帅莫非是怪罪于我?陈封请罪便是。”
“咄。”石青厉喝一声道:“崇恩,倘若日后你为君,我为臣,还要以此相称么?崇恩莫非要我石家一家老小性命么?”
陈封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石青长叹一声道:“崇恩,当日你与卢象山争兵权,我便知必是那洪福暗中助你,否则你岂能轻易胜过卢象山?自那时起,我便知迟早必有今日。到你自河北得胜还朝,举荐程无患出任右都承宣使而不得,圣上反任用洪溢之制衡于你,我便知今日之事已势不可免,只是谁胜谁败尚未可知。”
陈封道:“师...石太尉这话我却不解,请...请石太尉不吝赐教。”
石青道:“何谈赐教?我不过痴长你几岁,世事看得透些罢了。崇恩,自来宦官因身体不全,心思便较常人多些去。一来他残肢断体也不过为奴做仆,若有出头之机便要压过人去,不肯居于人下;二来他受人冷眼日久,自然心思阴沉,害人的心思也较常人多些。那洪福得圣上宠幸,权倾后宫,然在前朝,却总有大臣压在他头上。文臣他不能去争,待他得势又可收为己用,便不去想;武将因有他兄弟洪溢之在,他便想去争上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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