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岁岁年年（1/2）
姜嫄正式开始读博生涯。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
她穿梭在图书馆实验室之间，有时甚至需要频繁出差。连午餐时间都在修改论文数据。
谢忱心疼自已老婆，只能变着法的照顾她。
出差前，谢忱替姜嫄收拾行李。
这回她需要跟随导师和团队去国外访学半年，想到半年看不到她，谢忱心如被谁划了一刀，心里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他知道姜嫄压力很大，说好了不论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她。
若是他表现出不愿意，想必她就会为他放弃这次机会，他不能让她担心，只能装作无事。
姜嫄整理好资料，从书房走到卧室，看到正在卧室中忙碌的背影，站在门口注视了半晌。
走进房间，环住了他的腰，“团队不是每个人都要去，我要不不去了。”
谢忱眼眶一热，差点绷不住情绪。
他真恨不得立马把箱子清空，让她哪儿也不许去。
可他不能。
他老婆有自已的天地，他不能因为结婚了，就把她拴在身边，熄灭她的光芒。
谢忱回身，紧紧将她拥进怀里，好似要把她镶嵌进胸口。
“这么好的机会，不去多可惜。”谢忱嗓音低哑，“半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再说我又不是不能去看你，只是不能每天看到你而已。”
谢忱藏起眼底不舍，语气轻松的玩笑，“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咱妈。”
姜嫄笑，“那就拜托你了。”
谢忱喉结滚动，呼吸淹没进她的脖颈中，半晌才柔软的轻‘嗯’了一声。
姜嫄走后的第一天，房间空了一半，谢忱的心也空了，吃不下睡不着，完全无心上班。
反倒林凤美没受任何影响，照样唱歌照样舞，还反过来宽慰他，“用不着半年，我闺女我了解，心里记挂着我俩，有空就会回来。”
下班后，徐明吾约他试跑刚到的定制款跑车。
几圈下来，谢忱却心不在焉。
结束后，车停在了‘青坊’。
徐明吾对自已的新车爱不释手，美中不足的对动态底盘不是太满意，决定换一个。
“我上周试了老颜的车，过弯那叫一个稳，要不我也改个电动机械式的？”
徐明吾兴冲冲的询问他的意见。
谢忱随口应付了几句。
话落，突然想到什么，拿过徐明吾手中的平板。
开始认真翻阅各类车型，兰博基尼黑蝙蝠车型可以，但配色不适合女生。
再翻，这款全车身使用碳纤维材质，坚固轻便，百公里加速3.4秒，速度不错，但比起速度还是安全性能最重要，特殊防紫外线处理也要做。
专属配色要独一无二才行。
徐明吾看着突然对选材选款莫名上心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不是不怎么玩车吗？”
大致翻阅了遍，谢忱已经对要什么样的配色、车内装饰和性能心里有了数。
“给姜嫄买个。”
徐明吾:“……行。”
兄弟难得相聚。
沈羡特意开了珍藏的好酒。
谢忱一口没动，仅是跟他们玩了几轮牌。
转眼已是晚上十点，姜嫄那边正是早上，这个时间她通常在实验室。
拿过手机看了几回，指尖不自觉摩挲屏幕，又收起了手机。
决定再等等，等中午她休息时再联系，免得打扰她工作。
谁知刚摸起牌，放在手边的手机率先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来电显示是“老婆”。
谢忱立即撂下手里的牌，飞快的划过接通键。
电话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谢忱胸口都变得轻盈，“不是还在忙吗？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姜嫄展颜，“前两天这个时间你都打了啊。”
谢忱懵了瞬，看了眼时间，这才留意到，还真是前两天他打电话的时间。
心里甜丝丝的。
“忙完了？”谢忱问。
“没，课题组正在讨论，找了个借口溜出来的。”电话那端清透的声音轻快悦耳。
听见这话，谢忱抑制不住笑意，“想我了？”
“嗯，想你了。”
谢忱嘴角上翘到极致，原本闲适舒展的长腿收起，连自已都未察觉的换了个姿势，斜过身子翘起二郎腿。
清了清嗓，故作镇定，“才分开两天就想我了。”
姜嫄推开窗户吹着风，四季的风各不相同，春天的风是从下往上吹，所以适合放风筝。
远处草坪上风筝飞的很高，模糊成了个小点，线却始终被牢牢拽在放风筝的人手里。
姜嫄看着远处，轻声呢喃，“离开家的那刻就开始想你了。”
谢忱低头抿唇，整颗心都掉进了蜜罐。
“这周工作能调整的开，那周末我去看你好了。”
姜嫄听着电话那头伪装的矜持，笑出声，故意问，“可以吗？会不会很耽误你工作？”
“不耽误。”说着又安慰她，“周末就能见到我了，你这几天先好好工作，别太想家。”
“好，那我等你。”姜嫄笑意快要溢出听筒，顺着他的话应。
谢忱脸皮是厚了许多，说起甜言蜜语来，已经旁若无人。
姜嫄打不了太久的电话，只能又说了两句后结束了对话。
徐明吾越听越不对劲，小声嘀咕，“什么叫工作调整的开？还有谁能跟你调整？？你他妈又要把工作丢给我？”
谢忱挂了电话，转而继续在姜嫄对话框里打字。听着徐明吾抱怨，全然不理会他的抗议。
“我记着我前几年好像没休过一天假，要不趁这段时间全休了？”谢忱问。
徐明吾一噎:“……只调几天嘛，问题不大，我搞得定。”
姜嫄电话里提了句晚上要去新同事家聚会。
谢忱没空跟徐明吾贫，忍不住打字继续细问。
姜嫄那头简短的回了条语音，“9个人，大概晚上7点左右去同事家。”
随后兴许是进了实验室，其他的回复就只是打字了。
从只言片语中，沈羡关注的点却不同。
“连几个人都要跟你报备？你查岗这么严，姜嫄受得了？”
沈羡反正受不了了。
他是不知道谢忱新婚生活怎么样，仅是单纯的有点同情姜嫄，这特么家教也太严了点。
谢忱询问完姜嫄聚会都跟谁在一起，男的女的，多久结束后，才收了手机。
听见这话，谢忱眉尖稍抬，“严点不好？”
“完全没必要啊，虽然结婚了，你也得给她留点私人空间吧。”
“我老婆说，不论是恋爱还是婚姻，亲密关系里的安全感不是自已给自已的，而是对方给予的，我可以放肆做自已。”
沈羡摇了摇头，“也只有姜嫄受得了你。”
谢忱才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只在乎姜嫄怎么说。
“我老婆说，要是对方不认可，说明双方价值观不同，不适合在一起。”
沈羡惊愕，“她这分明是在给你这控制欲的行为找个借口。”
不得不感叹姜嫄弹性太大，不光能包容，还什么话都能被她圆的妥当。
“我老婆对我没秘密，连手机密码都是我的生日。”
沈羡哑口无言，举手投降，“我服了我服了，当我没说。”
-
例行研讨会结束，姜嫄提前下班。
普林斯顿街头安静繁华。
姜嫄跟同事从学校出来，经过开着琳琅满目商店的小街。
透过明亮的玻璃橱窗，她看到里面摆着一排排小巧可爱的模型。
忽然，一个模型吸引了她的目光。
位于最中的玩偶卡通造型，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但圆润的造型让它更偏向亚洲人的长相，精致又可爱。
大脑袋配上呆萌的表情，莫名让她想到谢忱。
不由停下脚步，弯腰隔着宽敞明亮的玻璃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呢？”
姜嫄抬头笑，“这个摆件，很像一个人。”
顿了下，她又说，“你先走，我进去看看。”
从读博以来，姜嫄每到一个城市出差，都喜欢带个纪念品回去，同事已见怪不怪。
同事点点头，挥手道别。
姜嫄推开挂着风铃的复古店面，铜铃一声脆响，她径直走向玻璃柜台，买了那个摆件。
小镇安静，被大片绿色山林环抱，没有大城市的喧嚣。
姜嫄穿过校园北界限的主街道，学校离她的住处不远。
还未走到住所，远远地就望见街头停着一辆挂着外国牌照的迈巴赫。
哥特式建筑的街道车水马龙，身形颀长的人身着黑色风衣，静立在沉黑的车旁，剪影被晚霞镀上暖色，好看的宛若胶片电影中的分镜。
隔着街道，姜嫄一眼就看到了他。
男人看到她，直起身子，眼眸泛起笑意。
姜嫄整个人愣在原地，旋即涌上无尽的惊喜，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按道理他现在还在飞机上，何况普林斯顿在纽约和费城之间，从纽约开车过来也得一个小时。
谢忱敞开怀抱迎接扑进自已怀中的人，心底空缺的那块被瞬间填满，又捧起她的脸，仔细看。
几天没见而已，他却觉得已隔了大半年。
“想早点见到你，改签了。”
姜嫄眉眼弯成月牙。
想到什么，她扬起手中刚买的摆件，递到他眼前，“刚买的，你看是不是很像你。”
礼物盒半面透明，可以看清里面的玩偶样式。
谢忱接过，认真看了看，忍不住笑，“还真有点。”
温暖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上车。”
“这次待几天？”姜嫄系好安全带问。
“你想我待几天？”谢忱将问题抛了回去。
姜嫄:“……”
还真不好回答，她认真想了想。
“四天吧。”
谢忱瞥向她。
才四天？看来不是真的想他。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她拖长尾音，慢悠悠地道。
谢忱偏开眼看向窗外，嘴角抿出上翘的弧度，眼底止不住笑意，“姜嫄，你的情话还是这么土。”
“那你喜欢吗？”
“喜欢。”
他老婆在外独当一面，在床上只对他柔软，每天给他讲不重样的情话，这样的好，只有他知道。
在国外的半年，姜嫄抽空回了三次家，其他时间都是谢忱来回飞。
有时到国外出差转几趟航班，只为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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