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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0章 状告七宗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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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冬的最后一场雪化尽时,京城的春天来得有些猝不及防。

护城河的冰面不知哪夜悄悄裂了缝,第二天清早,守城的兵卒就看见河心处露出黑黢黢的水面,映着刚升起的日头,泛着碎金般的光。

再过两日,冰全化了,河水涨起来,哗啦啦响着,裹挟去冬的枯枝败叶,一路向东。

河岸的柳树仿佛一夜之间醒了。

昨日还光秃秃的枝条,今晨就蒙了层极淡的绿意,走近了看,才能瞧见米粒大的嫩芽,羞怯地蜷着。再过几日,那绿意便浓了,风一过,万千条柔枝齐齐摆动,像女子刚梳顺的长发。

街巷里的变化更鲜活些。

朱雀大街上,各家铺子早早卸了厚重的棉帘子,换上半透明的竹帘。

卖鲜果的挑担小贩嗓门格外亮:“尝鲜咯——岭南的枇杷,闽地的杨梅,走水路连夜运来的,甜掉牙咯!”

胭脂铺门口支起架子,晾着新调的香粉。风从街这头吹到那头,裹着桃花、杏花、梨花还有说不清名目的脂粉气,甜丝丝,暖融融,往人鼻子里钻。

姑娘小姐们褪了臃肿的冬装,换上轻薄的春衫,藕荷、鹅黄、水绿的颜色在街上流动,像忽然冒出许多翩跹的蝶。

就连深宫里头,也透进几分春意。

御花园的梅花谢得晚,最后几簇残红还挂在枝头,底下玉兰却已迫不及待地绽了。

大朵大朵的白,肥厚丰腴的花瓣,在尚带寒意的晨风里颤巍巍立着,香气清冽,隔老远就能闻到。

再往深处走,桃树杏树的枝条也鼓起了花苞,点点胭脂红,藏在深褐的枝桠间,蓄势待发。

养心殿东暖阁的窗子开了半扇。

皇帝唐世成坐在临窗的软榻上,身上盖着条薄绒毯。

晨光斜斜照进来,在他脸上镀了层浅金,那些因久病而深刻的皱纹似乎被熨平了些,气色确比年前好了许多。

他手里拿着本奏折,却没在看,目光落在窗外那株开得正盛的玉兰上。

太监赵忠贤悄步进来,手里端着药碗:“陛下,该进药了。”

皇帝“嗯”了一声,接过碗,眉头都没皱,仰头喝了。

药汁浓黑,泛着苦气。赵忠贤忙递上清水漱口,又奉上蜜饯。皇帝摆摆手,只漱了口,便将碗递还。

“外头……”皇帝忽然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好像暖和了。”

赵忠贤躬身:“是,今儿个日头好,风吹着也不刺骨了。御花园里玉兰开得正盛,陛下若是精神好,晌午后可去走走。”

皇帝没接话,沉默片刻,问:“今儿什么日子了?”

“回陛下,正月十三了。”

“十三……”皇帝喃喃,“再有三天,又是大朝。”

赵忠贤垂首:“是。礼部已将章程呈上来了,陛下可要过目?”

“放那儿吧。”皇帝指了指案几,顿了顿,“太子……废太子那边,近来如何?”

赵忠贤头垂得更低:“思过园回报,废太子日夜抄写《孝经》,偶有怨言,但未敢滋事。”

“怨言?”皇帝扯了扯嘴角,“他该怨谁?”

赵忠贤不敢答。

皇帝也不再问,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玉兰花开得那样好,白得晃眼。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春天,段延明还在相位时,曾在这御花园里与他论政。

那时玉兰也开得盛,段延明指着花说:“陛下看这花,开时轰轰烈烈,败时却也干脆。为臣者当如是,在位时鞠躬尽瘁,去位时不恋权柄。”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好像是笑着回了一句:“段相这是自比玉兰?未免太清高了些。”

段延明也笑,那笑容坦荡,眼底映着满树的白。

后来呢?

后来玉兰花年复一年地开,段延明却再没看过。

皇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点恍惚已褪得干净,只剩下深潭般的沉静。

“朝中近来,可有什么动静?”他问。

赵忠贤斟酌着词句:“一切如常。六部各司其职,奏报的都是寻常政务。”

“皇太女那边呢?”皇帝又问。

“殿下近日多在东宫处理政务,偶尔召见左相、六部尚书议事。”

“李长风呢?”皇帝又问。

赵忠贤道:“护国公深居简出,除了偶尔去悦文书肆,便是待在府中。倒是他府上那些女眷,常结伴出游,赏春踏青,引得京城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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