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零号的觉醒（2/2）

犹豫只是刹那。林逸拉起易灵儿，紧随其后。阿杰和“密钥”也不敢怠慢，立刻跟上。“密钥”在最后一人进入后，从内部按下一个按钮，通道入口在他们身后迅速闭合，几乎同时，外面传来了防爆门被彻底攻破的巨响和密集的脚步声。

通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影狼战术手电的光柱晃动。他们沿着锈蚀的梯子向下爬了很深，最终踩在潮湿的水泥地上。这里似乎是城市古老的下水道系统的一部分，空气污浊，但暂时听不到上面的追兵声音。

在一片相对干燥的废弃管道维修间，众人暂时停下喘息。气氛依旧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影狼身上。

“现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林逸盯着他，语气不容置疑，“关于‘源点’，关于‘终结者’，还有你手臂上那个东西。”

影狼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开始讲述：

“‘源点’和‘终结者’，都起源于那个失败的‘现实稳定性实验’。但他们分裂的原因，并非简单的理念不合。而是因为实验本身，创造出了两个……或者说，一对无法控制的‘怪物’。”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我们称他们为——‘红王’与‘蓝王’。”

“最初的‘概率奇点’实验，并非只创造了一个成功的载体。事实上，当时有一对双胞胎婴儿被选为实验体，编号‘a’和‘β’。实验目的是测试不同概率锚点对同一‘奇点’能量的相容性。但实验过程中发生了可怕的意外，庞大的概率能量不仅激活了他们的潜能，更使他们的意识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共生与对立，并彻底吞噬了最初的研究员意识。”

“a实验体，他的能力倾向于‘决定性概率’，即通过强大的计算和干涉，将不确定的未来收束到唯一的、他设定的结果上。他追求绝对的秩序和控制，认为混沌是必须被清除的瑕疵。他后来组建了‘终结者’，自称为‘预言家’。”

“而β实验体，则倾向于‘混沌概率’，他能放大现实中的随机性和微小波动，引发不可预测的连锁反应，崇尚绝对的自由和混乱。他控制了‘源点’的激进派。”

易灵儿倒吸一口凉气：“所以，‘红蓝终结者’和‘源点’的激进派，真正的首领是……”

“没错，”影狼沉重地点头，“就是这对双胞胎兄弟，‘红王’与‘蓝王’。他们是所有概率能力的源头，也是所有混乱的根源。他们之间的对抗，与其说是理念之争，不如说是一种本能的、如同红蓝磁极相互吸引又相互排斥的‘概率战争’。我们所有人，包括之前所谓的派系斗争，都只是他们博弈棋盘上的棋子！”

“那林逸呢？”阿杰颤抖着问，“他又是怎么回事？”

影狼看向林逸，眼神复杂：“林逸，你是‘零号’。你并非那对双胞胎的复制品或后代，而是实验初期一个更为特殊、也被视为失败的项目。你的基因序列与那对双胞胎有部分同源，但你的‘概率奇点’特质表现为‘绝对中立’和‘无限可能性’。你本身不具备倾向性，但你的存在，就像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能同时扰动‘红王’的秩序和‘蓝王’的混沌。因此，你成了他们双方都想要掌控的关键——要么将你同化，要么将你摧毁。”

这个真相如同重锤，让林逸几乎站立不稳。他不仅仅是一个实验体，更是两个恐怖存在博弈的中心。

“而我，”影狼苦涩地笑了笑，“曾是‘源点’（或者说蓝王一方）派来引导并监视你的‘保险’。但当我逐渐看清这场战争的本质，看到无数人只是他们博弈的代价时，我动摇了。”他抬起手臂，看着那个闪烁的信标，“这个信标被激活，意味着‘源点’（蓝王）已经对我不再信任，或者说，他们决定不再‘温和’地争取林逸了。”

突然，影狼手臂上的信标红光急剧闪烁，然后“啪”的一声熄灭了！

几乎同时，一阵诡异的、仿佛能扭曲空间的低频嗡鸣声从下水道深处传来，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让概率本身都失效的压抑感。

“密钥”的便携设备屏幕瞬间雪花一片，他惊恐地看着探测器上疯狂跳动的读数：“这种能量场……不是普通的‘清道夫’！是……是‘蓝王’的直属卫队！他们能扭曲局部现实规则！我们被锁定了！”

“走！”影狼厉声喝道，带头冲向下水道另一个方向。

但为时已晚。前方通道的阴影中，数个身影缓缓浮现。他们穿着暗蓝色的制服，身形模糊不定，仿佛由无数随机闪烁的像素点构成，手中持有的武器也像是在不断变换形态。他们的存在本身，就让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光线扭曲，连脚下污水的流动都似乎变得毫无规律可言。

这就是“蓝王”的力量，混沌的具象化。

“林逸……”易灵儿紧紧抓住林逸的手，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林逸看着前方那些扭曲的身影，又想起“红王”那追求绝对秩序的可怕理念。他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中间道路可走。无论落入哪一方手中，结局都是毁灭。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体内的概率之力不再躁动，而是变得如同深潭般幽深、冰冷。

“我们不能被他们任何一方抓住。”林逸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必须找到第三条路。”

他看向通道深处那无尽的黑暗，又看了看身边的同伴。

“如果这是一场赌局，”林逸一字一顿地说，“那我们就自己来坐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