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漏网之鱼（1/2）
晨光微露，紫宸殿前百官列队，金甲禁军肃立两侧，铜铃轻响间，宫门缓缓开启。张志和低着头，身披绣有云鹤纹的三品文官服，步履沉重地随众入殿。他面上敷着薄薄一层易容膏，眉眼轮廓被刻意拉宽，唇角下垂，俨然一副老迈昏聩之相。身旁三人亦是如此装扮，皆为家族中挑选出的死士，自幼习武，精通暗器与近身搏杀。
然而他们不知，李宏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当百官齐跪，山呼万岁之际，宣德帝端坐龙椅，目光如鹰隼扫过群臣。他不动声色，只轻轻抬手，内侍便悄然退至侧殿传令。片刻后，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不是寻常羽林卫，而是身穿黑袍、面覆铁面具的隐卫精锐，共三百人，呈扇形封锁大殿四门。
“诸位爱卿，今日早朝之前，朕有一事要查。”宣德帝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雷贯耳。
张志和心头一紧，指尖微微颤抖。他知道这一刻终将到来，可当它真正降临时，仍觉喉头发干。
“张公瑾。”皇帝缓缓念出名字，“你昨夜未归府邸，今晨却出现在宫门前，可有解释？”
那被易容成张公瑾的老者浑身一震，强作镇定道：“陛下明鉴，老臣……昨夜宿于友人家中，因事耽搁，未能及时回府更衣，实属疏忽。”
“哦？”宣德帝冷笑，“那你可知，真正的张公瑾，此刻正躺在大理寺诏狱之中？昨夜便已被捕，供认参与谋逆。”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那假冒者脸色骤变，右手已悄然滑向袖中匕首。张志和见状，心中暗叹：蠢货！若此时暴起，不过是送死罢了！
果然，还不待其动手，数十支弩箭已从殿柱后破空而出，精准钉入四人身侧石砖，箭尾犹自颤动不止。隐卫齐声喝令：“放下兵刃，束手就擒！”
三人终于崩溃，抽出短刃欲拼死一搏，却被早有准备的禁军瞬间制伏，反剪双臂押下。唯有张志和始终低头跪伏，未曾抬头。
宣德帝凝视着他，良久方才开口：“张卿，抬起头来。”
张志和缓缓仰面，揭去脸上伪装，露出本貌，声音沙哑：“臣，张志和，参见陛下。”
“你为何不逃？”
“臣本无罪，何须逃？”张志和朗声道，“自知家族逆谋，早已暗中遣孙儿张仪传递情报于京师。臣非叛臣，乃忠良之后。”
殿中寂静无声。
李宏上前一步，躬身行礼：“父皇，张老忠心可鉴，宜加封赏。”
宣德帝颔首，随即下令：“即刻查封四大世家府邸，所有族人软禁待审；凡参与谋逆者，无论亲疏，一律下狱候斩！另命刑部尚书牵头，彻查此案，不得遗漏一人！”
圣旨传出，京城震动。
与此同时，远在凉州南境的官道上，张仪正策马疾驰。身后四名“护卫”紧追不舍，口中高呼：“张公子慢些！山路险峻，恐有盗匪！”
张仪充耳不闻，心中默数时间??距离上次发送电报已过去一个半时辰，按约定应再次联络沈浩。他故意放缓速度，待行至一处密林边缘，忽然勒马转身，从怀中取出无线电台，快速按下编码键：
【益州守军异动，四皇子集结兵力于成都北营，疑似准备东进。我已接近边界，监视者尚在，无法脱身。请速派接应，否则恐被识破身份。】
电波穿空而去，不到半刻钟，回应即至：
【沈浩率三千火器营已于昨日抵达益州剑阁，正设伏于青溪峡。你若能引敌军入谷，可一举歼灭。另，郑国公已令李峰分兵五千南下支援，两日后可达。坚持住，我们离你很近。】
张仪收起电台，嘴角微扬。
他调转马头，故作惊慌道：“不好！前方似有山贼埋伏，咱们绕路走！”
四人对视一眼，其中一名疤脸汉子冷笑道：“张公子不必担心，有我们在，区区草寇不足为惧。倒是你这频频查看怀中物件，莫非藏着什么秘密？”
张仪心头一凛，面上却露出惶恐神色：“哪有什么秘密……这是我祖父亲授的一枚护身符，每逢危难便拿出来祈福……”
话音未落，疤脸汉子猛然扑来，一把扯开他衣襟，电台赫然显露。
“这是什么东西？！”汉子怒喝。
其余三人立刻围拢，眼中杀机毕露。
张仪知道再难隐瞒，猛地拔出靴中短刀，一刀刺入最近那人咽喉，旋即翻滚躲闪，借树林掩护奔逃而去。身后箭矢呼啸而至，擦肩而过，在树干上留下深深痕迹。
“杀了他！不能让他把消息传出去！”疤脸汉子怒吼着追击。
张仪一边狂奔一边再度启动电台，咬牙发出最后一条信息：
【暴露！敌人知晓我身份，正全力追杀！预计半个时辰内抵达青溪峡入口，若沈浩已在伏击位置，请提前点燃烽火为号！】
随后他砸碎电台，彻底断绝线索。
半个时辰后，青溪峡。
浓雾弥漫，两侧峭壁高达百丈，唯有一条狭窄栈道蜿蜒穿行其间。沈浩站在高处?望台，手持望远镜凝视远方。忽然，一名哨兵急报：“将军，东南方发现五骑奔来，其中四人佩刀，似在追击一人！”
“可是张仪？”沈浩问。
“看身形极像！”
沈浩立即下令：“点燃烽火！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PL-01弩箭装填完毕，dF-01预热启动，所有狙击手锁定入口！”
刹那间，山顶狼烟冲天而起，三长两短，正是约定信号。
张仪看到烽火，精神大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向峡谷。身后追兵已近在咫尺，箭矢接连射中他的左肩与小腿，鲜血染红衣袍。但他仍不肯倒下，拖着残躯爬行前进，直至跌入峡谷口的安全区。
“接应到了！”士兵们冲出掩体，将他抬上担架送往医疗营。
与此同时，敌军前锋已然闯入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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