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制3：杀人蜂（2/2）

枪声响起，他捡起那把只剩十几发子弹的16A2对准门口，外界的每一个声响都轰碎了他的耳膜，猛击在他心弦上。

“哒哒哒！”

三发5.45毫米子弹射出，门口那名北军当即被打倒在地没了动静。

“隐蔽……”

一发F1小菠萝滚了进来，班长无力的看着那发菠萝在自己脚边停下，骂了一句“去你妈的”。

“砰！”

两名北军士兵突入房间，只看到一具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和地板缝里的一簇簇火光。

“威胁清除……”

“确认城镇内无威胁，巩固阵地……”

其中一人跌倒在地，情绪瞬间崩溃。

“我的兄弟全死了！全死了！我亲眼看着他的头被勃朗宁打飞了…我连他的狗牌都找不到……操！操！操！”

科伦，纽泽西州。

“……事爆发的第三天，卡莫纳北方叛军政府声称他们已经进入了马尔洛斯州南部，即将获得胜利，将共和国从西方的叛徒中解放出来。南方阵线表示，哪怕敌人的军队已经到了东玖河岸，他们也绝不放弃对国家主权以及真正自由的扞卫，北方阵线的叛乱分子正在分裂半岛，整个国家和所有国民都被他们以民粹主义为名绑在这架没有前途的马车上，驶向悬崖……”

凌晨六点的霞光刚漫过玻璃幕墙，牛马们已经站在电梯口准备上班。在一大群牛马中站着一个格格不入的白领，打扮的光鲜亮丽。

他公文包里的股东会议程被咖啡渍洇出浅褐色的圈，边角还粘着昨晚打印时蹭到的墨粉——就像他此刻的心情，被卡莫纳战事搅得一片模糊。 他当然不是股东，但公司现在遇到的一些问题还是让他感到担忧。

大厅里的电子屏正播放早间新闻，画面切到新闻直升机拍下的田野，绿油油的麦田被炮火撕开一道道焦黑的口子。他下意识加快脚步，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会议室里早已坐满了人。长桌尽头的投影幕布亮着季度财报，石油开采板块的折线图像座陡峭的山峰。

“当然，这不只是季度财报和分红……我们还有些好消息……”

那几个公司的重要人物坐在最前面，他们是最有钱的，也是最老的。公司里一直有这样的说法：头发越白、地位越高，因为公司高管无不是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头老太，看似不堪一击实则一肚子坏水，用的电脑上都镀了一层金。

战争爆发的两天后，公司的股价就再没涨过，甚至还跌了几个点。这场战争波及的范围出奇的大，而且是一夜之间战火就烧到了那儿，产能大幅下跌，有些油田甚至都停产了。

“半岛用一些矿产和石油换国家的军事援助，这些产权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落到了我们手里。”

“说的倒好，现在那些卡莫纳人的飞机坦克在油田边上转，减产的减产，停工的停工，你们手上的油田还有几个在正常运转？现在的卡莫纳市场前景不被看好。”

会议室里的空调冷气足得像冰窖，老董事们的争吵声逐渐激烈起来，像烧红的烙铁，烫得空气发颤。

“这场战争还会打很久，卡莫纳的石油，天然气，稀土都会到我们手上。五角大楼的朋友告诉我，那些军工巨头的老板都希望多打几年，战争拖得越久，股价就越高。”

“股价只会越低！”有人说，“现在这情况，北方人马上就打穿马尔洛斯了，要是南方真的输了，你指望那些疯子把旧政府签的合同继续履行下去？门都没有！那些人都把赛尔瓦圭海上的钻井平台军事化了，你连一颗油渣都捞不到！”

战火烧到了公司的脚下，股价跟着油田产能一起跌，公司拿到再多的油田也没用——一天不开工，公司就挣不到钱，股东们就少一天分红。

总裁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股东和董事们吵个不停。他回想起前天的晚宴，几个董事去和军工以及政治界的人密切交流，他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只有麦道公司的人主动找到他说话，说公司的股价因为战争涨疯了，公司起死回生，上到老板下到清洁工都十分高兴，他们恨不得让全科伦都知道这消息。整个科伦军政界都希望仗可以多打几年。

那些老头和别人碰杯，侃侃而谈，他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好像全公司只有他一个人忧心忡忡的——这场战争中只有他们的公司是不会正常盈利的，油田不是有了就能挣钱的，要是叛军控制了哪里，钱就全打水漂了。

季度财报和分红会议成了股东与董事们的骂战，那几个老头吵的面红耳赤，手上的金戒指砸在桌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那些南方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算计着我们，说是移交了开采权，实则现在都还是卡莫纳石油公司的人占着，鬼知道我们接手的会是什么！？”

会议最终在围绕分红和股市行情的激烈口水仗中结束，几乎每一位股东都是气鼓鼓的离开的。前线战斗愈发激烈，油田产能只会下降，尸体堆的越多，股价跌的也越猛，到时候他们可就没油水可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