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制2：山坡（1/2）

1994.8.3，瓜瓦霍卡塔河，塞加妮娜大桥。

数辆t-62正快速通过大桥，履带上卷起阵阵水气。桥面的钢板在履带碾压下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像一串被拉紧的铁锁链在震颤。

最前头的战车炮塔微微转动，并列机枪的枪管反射着瓜瓦霍卡塔河上空的灰云，河风卷着水汽扑在装甲板上，在履带印里积成细碎的水洼。

“前沿的快反旅已经接敌了，各部注意通过顺序和组织协调，务必在十五分钟内完成渡河，随后按计划前进。”

最后一辆t-62的履带刚驶离桥尾，桥面突然传来一阵金属扭曲的吱呀声。河风陡然变急，卷着灰云压得更低，把远处隐约的炮声揉成一团闷响。

两辆吉普停在前方的路边，车边站着几个军官模样的人。战车轰鸣着驶过，他们和这些军官的命运大相径庭。

“往南走，侦察连已经查清楚没什么埋伏，南军在科夫瑞克……也就是A点，以及b点，部署单位不明，但能确定的是其拥有强大炮灰支援，对部队有致命威胁。如要通过100号公路并顺利进攻，必须拿下这几座小山……这些简报已经重复了三次了，各部一定要坚持到底，执行所有作战目标。”

扎姆整了整衣领子：“我们的意志倒也没这么脆弱。”

事实上，这些人中最害怕的反而可能是扎姆。他混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起兵这天，以代理长官的身份坐上了128师师长带领全师脱离，这场战斗可以说是他升官坐稳师长这把椅子的关键事件。只要他打好了，以后做军团长都没问题。

他突然想起起兵那天师长看着他惊愕的样子。他把配枪拍在桌上破口大骂着，“起兵？你特么一个副师长，想把几千上万人从我手里抢去？”

那老头到死的想不到，会有几千人跟着他这个刚上任两周的副师长投身“伟大的革命事业”……他还记得老头的副官亲手点燃他尸体的那一刻，点燃照顾他这么久的人的尸体的那一刻，那副官把所有情绪埋到心底，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们出发吧”。

密密麻麻的火箭弹突然呼啸着飞过，留下长长的尾焰，把正在回忆的扎姆吓了一跳。

“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科朗说。

马尔洛斯前线，科夫瑞克。

战车在密集的林带里休整，士兵们坐在地上做最后的祈祷和心理工作。

“雷诺，这里是扎姆，你能听见吗？”一名戴着贝雷帽的军官在临时指挥部内看着地图，旁边的对讲机里传来说话声。

“师长，我能听见，怎么了？”

“攻击提前了，十分钟后出发，做好准备。”

没有过多废话，扎姆只是简短的说明了新的命令，随后另外一头就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真是操蛋，这紧要关头，攻击时间改了五次，我们也才刚到这三分钟，现在连半个小时都没了……话说南方人知道我们在这吗？”

“他们要是知道，早就拿重炮把这片林子给炸飞了。”雷诺伊尔叹了口气，“沃伦，通知前线士兵，做好准备，十分钟后出击。”

副官回了句“好”之后便马上跑走了，战壕里只剩雷诺和一个地图员。

“哎，矿渣山、废土坡……鬼知道那阵炮击炸到了什么，弟兄们怕是有麻烦了。”

只有雷诺伊尔自己知道，这会四旅还有好多辆战车因为老化问题停在路上还没带，等发起进攻时，步兵们怕是要十几个人扒在一辆车上前进。

地图员的铅笔尖在废土坡的等高线上顿了顿，铅芯断在标着“重火力”的圆圈里。他抬头时，正撞见雷诺在给烟点火。

“旅长，要不……跟师部再通个话？”地图员的声音被风揉得发颤，“刚才通信兵说，三营的bp-1在桥头抛锚了，现在正用牵引车拖着走——”

“通个屁。”雷诺伊尔把打火机塞回腰间，指节叩了叩地图上矿渣山的棱线，“科朗现在满脑子都是100号公路，他眼里这两座山就是两块绊脚石，弄的扎姆也草木皆兵的，半小时都不想等……扎姆能拿到那只勇气二级，就是靠八一军演时蹲在有利位置，两个反坦克小组蹲在采石场，耗垮了一个装甲排。”

当进攻的命令正式下发到雷诺手上时，他已经有些绝望了——沃伦刚刚向他报告，又有一辆特55抛锚了。

“特维拉人……特维拉人……尽特么给些不靠谱的玩意。”

高地上的一些火力马上就开始攻击了，数名士兵被从车上射倒，尸体掉在了平原上。

“曳光弹，标记敌军火力点！”炮手大吼着。

一名士兵被大口径机枪弹射中，一时间血肉飞溅，其中一些遮挡住了炮手瞄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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