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涂山妖狐(2/2)
魅女不语,只是一味恭听。
她是不相信有人能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
“积云洞。”
魅女听后,如遭雷霆。
南宫皓月所猜没错,这位红衣女子是来自涂山的妖狐,自她方才入了南宫皓月的识海后,她以极强的念力也探寻到了她的真身。
南宫皓月曾听闻涂山的狐狸都以女子为尊,当家的太狸更是活了几十万年,依旧芳华绝代,涂山女子善易容,擅修行魅术幻化皮囊,常于人与妖族的边界徘徊。
南宫皓月见她魅术浑然天成,便想到了涂山的山袇一脉,传承万年的魅术,传女不传男,想来她应当出于这一脉。
山袇一族自古守护着一个灵脉,名为“积云洞”,传承到今日,已有二十万华年,至于里头有什么,世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史事只要翻越古籍便可得知,不是很费力气。
“大姐大你怎的?”小妖恭迎了上来,扶住了她。
“你先出去。”
屏退了小妖后,魅女嘴角露出一抹怪异微笑,三两步上前掐住了南宫皓月的脖颈。
“你都知道些什么?快说,不然杀了你。”
“说与不说我都活不了,知道与不知道,于你来说也不是秘密。”
心理暗示。
欲溃军千万,先共其内部。
“你在威胁我?”魅女手中力道越来越恨,直到南宫皓月面目通红,呼吸不畅。
“你藏有秘密,何须我点破?虽然你极力隐藏,不过给些心理暗示,你便败下阵来,若我是你,就应该除之后快,不该让我见到你这副紧张的模样。”
“你说得对,若不是你身上也有我不知道秘密,我是绝不会留你片刻的。”
她这才送了手,南宫皓月自知无力反抗,只能任人鱼肉,大口喘息后,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不知道师兄要几时才能找来,所以现在不能这么快交底。
“说吧,你什么来头。”
“我不过是寻常妖族,家住无梓江边。”
“不堪一击的谎言,你若只是寻常妖族,那你这金莲印记又是从何而来?”
她坐在红杉木的坐椅上,懒散而妩媚。
“我出生时,胸前生有难看的印记,为了遮丑,想着当今帝姬的金莲吉兆,爹娘便为我纹上的样式。”
“什么难看的印记?”
“这个不重要。”
“说!”
“不过是出生时带来的金疹,所以才要以金色纹样覆盖。”
见她如此坦诚,魅女不得不信。
“说的跟真的似的,让我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说罢,她懒懒摆了摆长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起火盆烧红的烙铁,直直对准南宫皓月的左肩。
“说完了,既然你不是那位,那我也没啥好担心了。”
瞬时,四面墙体被风啸卷起,纱窗的帘子束在了南宫皓月的身前,随后,天空下起稀稀拉拉的雨滴,将烙铁熄火了。
雨滴汇聚凝结,在帘子里,竟蹿出一个水注成的人影,挡住了烙铁。
南宫皓月惊讶之余,看清了眼前的面容,正是去而复返的无涯。
“美人,听说,你在等我。”无涯耳边夹着一朵海棠,微笑着目视南宫皓月。
南宫皓月:“……”
直到烙铁穿透身体,无涯的身体出现些许蒸气,他这才捏住了烙铁,一把掀翻了魅女。
雨滴汇聚后,谪仙忙着击退妖魔,并无暇顾及二人,院内妖魔连枝,极为难缠,碍于两族交情,他不能下死手。
无涯纸扇轻摇,指了指魅女道:“妖女,你可知她是谁?”
魅女看着二人不凡身手,道:“你们是仙族人!”
纸扇边角生出刀刃,无涯轻轻一甩,便将绳索卸下,扶住了南宫皓月,此刻的她,正软软得滑进了他的臂中。
无涯左手接住纸扇,带有嘲讽笑意:“我身为仙族人,借我八个胆子都不敢碰她,你竟然对她预谋不轨!妖女你惨了,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吧,趁还有些好日子过,赶紧挖好自个的坟墓,然后乖乖躺下,不然我怕你被扬成飞灰啊!”
看他如此吹嘘,魅女一时也没了底,迫切问道:“休要妄言,这天上地下,不若天帝那厮有此神通,还能有谁?”
无涯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南宫皓月,“我跟你一个行将就木之人有商有量的做甚,今日我不收你,自有正法之人寻你四海八荒,这六界,你怕是再难安身。”
南宫皓月微微叹气,“你别吓她了,我师父哪有这般小气,不过是伤了些皮毛罢了,何至于将她挫骨扬灰?”
无涯却不以为意,哭诉道:“他何止是小气,我不过说错两句话,他就引来紫雷劈我,他老可是洪荒年间靠武艺打出来的战神,手段毒辣些也是常事。”
南宫皓月不禁咳嗽起来,魅女见状,慌不择路逃跑了。
“师父他为难你了?”
“那倒是没有,只是瞧着似乎不大欢迎我罢了,索性,我靠着脸皮把人摇来了。”
无涯忙将身上灵气周转入她的体内。
“多谢你了。”
“客气了,我们不是朋友吗?今天你帮了我,明天还你的情,这不是常有的?”
“你帮了我,是要我还你的人情吗?”
南宫皓月只觉得身体好些了,因着无涯水元素充沛,水元温和,与她周身冰体相呼,这才能恢复如此快。
她只觉得,无涯将利害看得过重了。
“不若,待你伤好了,随我到创世涡流中游玩几日?”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听到创世涡流,印象里,那是天地结合的闺房,天公坠云,地母陷居,便有了一处绝境。
“那是什么地方?”
“正是我诞生之地,我乃天生地养,天乃我父,地乃我母,创世涡流便是他们孕育万物最初之地,每到阴雨连天之际,他们两位便会在此相会,以云托锦书,以山为枕,同席海上。”
“我只想带你一个人去,你会喜欢那里的。”
“为什么一定是我?我与你交情也不深,为何会是我呢?”
她迫切想知道一个答案,只是视线与听力越来越模糊。
不要睡,快回答我,无涯,你对我的不同,是不是对我有意?你是不是我认识的你?我快撑不住了,不要睡,我还不想睡,我想听到你的答案,告诉我,你都记得对吧。
我不想这天地间,只剩我记得过往的一切。
朦胧之中,她看到无涯启唇。
“你说什么?”
直到无涯再次启唇,她视线闭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