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章 蒙古分裂，内战开始！（2/2）
他闷哼一声，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那柄匕首已经没入自己体内近半，只留下一个乌木的柄，而伤口周围，黑色的血液正迅速渗出，染红了他金色的腰束。
“有刺客！”
阔端身旁的长子灭里吉歹才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他第一时间用粗壮的手臂从后面死死锁住了那刺客的脖颈，将他向后猛拽，阻止他进一步伤害阔端。
那刺客被拽得一个趔趄，但他刺入的动作已经完成，发出了一声轻笑，道：“阔端，你死定了！你当不了蒙古大汗！”
话音未，守护大殿的众怯薛已经手持利刃，蜂拥而至。
“别杀他！”
蔑里吉歹大呼道：“要好好审问，他是受了谁的指使，要伤害父汗！”
“快！快传萨满和医者！救阔端大王！”
“封锁宫殿！任何人不得出入！给我查！彻查这刺客的来历和同党！”
海迷失皇后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直到现在，一切都没超过她的计划，她的表演无懈可击，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阔端强撑着没有倒下，他一手紧紧捂住不断流出黑血的伤口，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座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抬起苍白的脸，目光如冰冷的刀锋，先是掠过刺客，然后，缓缓地移到了宝座上“惊怒交加”的海迷失皇后脸上。
最后，又看向了阔出，道：“那黑暗中的毒蛇处心积虑，又在这这匕首上淬了剧毒，不必找萨满和医生诊治了，更不能拔出匕首，我……我没多少时间了。阔出，扶我去休息，我有话对你。”
“父汗！”
灭里吉歹还想跟着，阔端却道：“你不必跟来。”
终于，阔出将阔端扶进了旁边的一个殿。
阔端冷笑道：“你瞧着吧，审问刺客，定然会牵扯到拖雷一系。但是，我敢断定，和拖雷一系无关。”
阔出点头，道：“刺杀了你，还有我。就算我也死了，还有我们的兄弟，有贵由的儿子！此举还会引起众蒙古那颜和赵朔一系，术赤一系的反感，完全是得不偿失。”
阔端道：“也不会是拔都或者赵朔姑父。”
阔出道：“拔都如果有赵朔姑父支持的话，何必用这种阴谋诡计？也就是赵朔姑父一句话的事。如果没有赵朔姑父的支持，无论如何他都做不了大汗，蒙古人不会服他的。”
“赵朔姑父要想争位，用不着这种阴谋诡计，直接派兵杀过来就行了。几十万汉军八旗，谁能抵挡？”
顿了顿，他面色微变，道：“二哥，你……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我没那么蠢！蒙古大汗的位置，不是那么好争的！就算登上了汗位在，这位置也不好坐的安稳！我宁愿二哥您来坐这个位置！”
“我知道也不是你。”
阔端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其他人都排除了，现在就只有一个可能，海迷失那个贱人！她希望是你，而不是我，登上这个汗位！她更希望用我的死，泼一盆脏水，到拖雷一系的身上！而且，宴会是在万安宫举行的，她最有行刺的条件！”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阔出当然不会冲动地出，“我宰了她”之类的话。
他凭什么对海迷失不利？如今，海迷失临朝称制，怯薛军就掌握在她的手中。
而且，无凭无据的，只是猜测，阔出凭什么号令窝阔台汗国的大军？
句不好听的，肯定有人会怀疑，是阔出干的！
所以，他只能问阔端的看法。
阔端感觉一阵阵头晕目眩，可能那毒素在迅速发作，他强打精神，道：“海迷失那贱人，真是害死我们了！如果大家各施手段，就算争输了这汗位又如何？”
“当初，拖雷一系是如此危险，他们将波斯献给了赵朔姑父以求庇护，父汗也拿他们无可奈何。我们这次争位，即便输了，也可以价将北高丽献给赵朔姑父。拖雷一系，想将我们斩尽杀绝，没那么容易。”
“但是，现在，我这一死，我们又不能把海迷失那贱人怎么样，造成窝阔台一系内部的分裂。既然如此，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血海深仇。”
“如此一来，我们和拖雷一系，就算不死不休了。赵朔姑父从道义上，也无法插手。毕竟，他要插手，就得为我报仇，我们又不可能认海迷失是凶手。认了之后，窝阔台一系分裂，那汗位就一直在拖雷一系的手中，我们还是早晚得死！赵朔姑父，总不能护我们一辈子吧？他更不可能冤枉拖雷一系，没这个道理！”
哇！
话到这里，阔端感觉心中一股巨大的烦恶涌上了心头，大口呕吐起来。
他顾不得擦拭秽物，继续道：“所以，到了现在，我们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就认了拖雷一系是凶手。你……你来争汗位，不惜一切代价去争！不但要争，而且要争赢！要不然，我们窝阔台一系，就……就真的完了！”
“好！我争！”
阔出一边给阔端擦拭着秽物，一边道：“现在我们占着道义的优势，争成功的可能还是非常大的，二哥，你话完了吧？我赶紧叫医生进来！”
然而，等医生进来的时候，阔端已经不再呕吐秽物了，而是大口吐着黑血。
当夜晚间，阔端溘然长逝。
到了这时候，阔出已经不用猜是不是海迷失干的了。她自己就得意洋洋，将原本的计划和盘托出。
阔出的妻子也不是聪明人，在一旁旁敲侧击，对海迷失千恩万谢。
“我若为汗，先把这两个蠢女人处置了！”阔出暗暗下定了决心。
但是，事到如今，他能怎么办？
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好言安抚海迷失。
很快，海迷失旨意连发。
大部分旨意，是发给包括赵朔和拔都在内的诸多宗王的，她阔端遇刺，据那刺客交代，是受了蒙哥的指使，还从那刺客的住处中查获了蒙哥的令牌，请蒙古诸那颜主持公道。
另外一道旨意，就是给蒙哥的了，要远在东北会宁城的蒙哥到和林城来，和那刺客当面对质。
“大哥，你不能去啊！”
忽必烈道：“当初，父汗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到了和林城，那生死就由不得你了！”
姚枢道：“可汗的确不能去和林，但窝阔台一系恐怕也没指望可汗去和林，只是想制造一个口实罢了。我的意见是，现在就集结兵马，准备战争！”
“战争？”蒙哥有些犹豫，到：“现在，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了吗？”
姚枢却笃定道：“虽然蒙古大部分兵马，在您的手中。但众多千户遍布草原，根本就没聚拢起来，东北地区才五个蒙古千户而已。我要是窝阔台一系，既然有了口实，在发出问责您的旨意之前，就已经在调兵遣将了，要的就是打您个措手不及！”
“阿里不哥和旭烈兀远在伊拉克，真把留在东北的拖雷一系消灭了，他们回来之后，还能翻了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