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帝国荣耀,当西征胜讯传遍四方(2/2)
金国都城的皇宫内,皇帝完颜永济正搂着几名衣不蔽体的美人,在大殿中饮酒作乐,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他面色潮红,眼神迷离,早已沉浸在醉生梦死的生活中,对宫外的事务漠不关心。
“陛下,枢密使仆散石烈大人求见,说有紧急军情禀报。”
一名太监小心翼翼地走进殿内,躬身说道。
完颜永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醉醺醺地说:“宣……让他快点说,别耽误朕的好兴致。”
仆散石烈身着朝服,快步走进殿内,一眼便看到殿中奢靡的景象,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
单膝跪地,声音凝重:“陛下,臣得到消息,秦国西征大胜,已彻底消灭花剌子模,秦王李骁正率领大军班师回朝。”
“花剌子模?”
完颜永济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继续搂着美人饮酒。
“不就是个犄角旮旯里的小国吗?灭了就灭了,有什么好禀报的?”
他眼中满是不屑,根本没把秦国的战绩放在心上。
在完颜永济看来,金国依旧是天朝上国,除了秦国能勉强构成威胁,其他西域国家都是不值一提的小国弱国。
“当年辽国还是西域霸主呢,不照样被秦国灭了?花剌子模连辽国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灭了也正常。”
他摆了摆手,语气敷衍:“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别扫了朕的兴。”
仆散石烈看着完颜永济昏庸的模样,心中满是无奈,却也不敢多言,只能躬身退下。
而在金国的越王府内,完颜永功却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
他得知秦国西征大胜的消息后,沉默了良久,眼中满是急迫。
“大同的案子追查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消息?”
他对着身边的亲信低吼:“仆散石烈那个老狐狸,一直包庇手下,再查不出结果,咱们怎么把他弄下去?”
亲信连忙说道:“殿下,仆散石烈在大同根基深厚,想要扳倒他,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
“还需要多长时间计议?”
“等到我大金被秦国亡了国,才能把仆散石烈那个老贼扳倒?”
完颜永功猛地站起身,语气中满是痛心:“秦国西征的时候,正是咱们金国收复关中的天赐良机。”
“可完颜永济那个狗东西,整天就知道饮酒作乐,根本不提出兵之事,白白错过了机会。”
“如今秦国班师回朝,实力更强,咱们再想收服关中,难如登天了,这是误国啊!”
他在殿内来回踱步,心中满是悔恨与愤怒。
他深知秦国的崛起已不可阻挡,若金国再继续昏庸下去,迟早会被秦国吞并。
可他虽有雄心,却受制于完颜永济的昏聩与仆散石烈的掣肘,根本无力改变现状,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国的优势一点点丧失。
此时的宋国都城临安,朝堂与民间对秦国西征的反应,却呈现出另一番景象。
宋国皇宫的议事殿内,文武百官正围绕着“秦国灭花剌子模”的消息展开讨论,气氛凝重中带着几分复杂。
“秦国竟真的灭了花剌子模。”
一名老臣捋着胡须,语气中满是震惊:“此前听闻辽国覆灭,老夫还心存疑虑,如今看来,秦国的实力,远比咱们预估的更强。”
在宋国官员眼中,辽国曾是与金国抗衡的西域霸主,其覆灭已足够震撼。
而花剌子模虽远在万里之外,却也算是西域大国,秦国能将其踏平,足以证明其军事实力的恐怖。
但很快,另一名官员便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视:“花剌子模不过是西域蛮夷小国,远不如辽国根基深厚,秦国灭了它,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辽国一亡,秦国在西域再无对手,其势力怕是要越发壮大了。”
“这正是好事。”
宰相韩侂胄突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深意:“金国乃是我大宋的世仇,这些年对我大宋压榨勒索,欺辱甚重。”
“此前我大宋北伐,铩羽而归,正是因为金国势大。”
“如今秦国崛起,与金国互为掣肘,我大宋面对金国的压力已骤减不少。”
“依老夫看,秦国就是上天派来帮助我大宋向金国报仇的。”
他顿了顿,语气越发坚定:“如今秦国西征大胜,士气正盛,若我两国合力,再次夹击金国,定能收复开封故都,一雪前耻。”
“臣奏请陛下,派人前往陇西,与秦国联络,商议再次北伐之事。”
百官纷纷附和,唯有几名谨慎的官员面露担忧:“秦国野心勃勃,若助其壮大,他日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金国?”
韩侂胄却不以为意:“眼下首要之事是收复开封,至于日后,待我大宋国力恢复,再做计较不迟。”
他心中清楚,自己如今地位不稳,唯有收复开封这座故都,才能青史留名,塑造金身,稳固权力。
秦国的威胁虽然也很大,但却不是当前要考虑的。
与朝堂的“清醒”不同,宋国民间对秦国西征的认知,却显得十分模糊。
宋国官府对秦国的消息管控极严,而秦国宣德司虽试图在宋国境内宣传秦军战绩,却因受制于宋国官府的打压,无法大规模展开。
只能通过少数商贩、流民,将“秦军灭辽国、破花剌子模”“秦军攻占关中、斩杀金国精锐”的故事,在小范围内传播。
在临安的集市上,一名从陇西榷场回来的商贩,正对着围拢的百姓讲述秦国的见闻。
“秦国人可厉害了,他们的火炮能轰碎城墙,骑兵能以一当十,连万里之外的花剌子模都被他们灭了。”
百姓们听得半信半疑,一名老者皱眉道:“你莫不是在吹牛?哪有这么厉害的军队?”
商贩急了,唾沫横飞,说自己去过秦国边境,还从行囊中掏出一块秦皂(香皂)和一盒秦火(火柴),递到众人面前。
“我怎会吹牛?你们看,这就是秦国的物件。”
“这秦皂洗手,比咱们的皂角干净多了。”
“这秦火,一划就着,比火石方便百倍,还有秦国的棉布、羊毛呢,又便宜又耐穿,在陇西榷场都抢疯了。”
随着秦国商品不断流入宋国,百姓们对“秦国”的认知,也渐渐从“遥远的西域国家”,变成了“能造出新奇物件的强国”。
陇西的榷场,如今已是宋秦两国贸易的核心之地。
秦国的棉布、羊毛呢、秦火、秦皂、琉璃、胭脂等商品,也成了宋国百姓追捧的“稀罕物”,每次运到榷场,都被一抢而空。
而宋国的丝绸、茶叶、粮食,通过商队运到榷场,再转销至秦国,深受秦国民众喜爱。
只是这种贸易,始终局限在榷场之内,两国商队无法进入对方国内,规模也受限于官府的管控。
更让宋国朝廷焦虑的是,他们最想要的秦国战马、火器以及河西钢,却被秦国明令禁止交易。
此前数次派人前往陇西求购,都被秦国人拒绝了。
秦国关中,陇县西北的龙门山,正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晨雾中。
这座隶属于六盘山系的山峦,虽不算巍峨,却因地处秦金边境,成了两国势力交锋的“隐形战线”。
山脚下的陇县,原属陈仓。
在上次关中之战中陈仓被秦国夺取北部县域后,陇县便成了秦金拉锯的前沿。
一旦战事爆发,金军从陈仓北上,三日便可兵临陇县,因此秦国在陇县南方的缓冲区,常年驻扎着一支第二镇的野战大军。
但这一日,龙门山下却来了一支与众不同的秦军队伍。
百余人的队伍里,士兵们大多穿着轻便的皮甲,腰间挎着弯刀,没有七镇野战部队那般“尸山血海里泡出来”的凛冽杀气。
唯有旗杆上那面绿色的日月战旗,昭示着他们秦国军队的身份。
这是秦国的二线部队,地方守备团,主要负责维护边境州府的治安,战争紧急时期也会征调前往战场。
队伍前方,一名三十多岁的将领勒住马缰,他身穿黄色布面甲,头戴黄缨盔,脸庞棱角分明,手臂上隐约可见几道战疤,正是陇县守备团的守备官赵大川。
他侧过身,对着身边一名身穿青色棉布长衫的男人躬身说道:“巡抚大人,前面就是龙门山了。”
被称作“巡抚大人”的男人,正是渭北巡抚高忠义。
他没有穿官服,一身布衣显得十分朴素,勒马驻足,目光扫过龙门山的山势。
山峰连绵,林木葱郁,晨雾在山谷间缭绕,倒有几分清幽之意。
他轻轻点头,口中念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这龙门山虽不算险峻,却因一位真人在此修行,倒也多了几分名气。”
“大人说得是。”
赵大川附和道:“关中的百姓都在传,山上住着位道教的老神仙,就是当年曾云游四方、救济百姓的丘处机道长。”
“百姓们都称他‘长春真人’,说他能呼风唤雨,还能预知祸福,不少人都上山求他指点呢。”
高忠义轻轻一笑,点头说道:“丘处机道长乃是道教名宿,心怀天下,当年曾劝诫过金军残杀百姓。”
“咱们上山,见一见这位长春真人。”
“遵命。”赵大川应声。
随即对身后的士兵吩咐,“留下二十人在山下警戒,其他人随我和巡抚大人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