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圣咏(2/2)
“让我们下沉并上浮,沉入泥淖、苦痛的浊流,升入和谐、共鸣的汪洋。
攥紧伤口,留下血渍,而攥紧彼此的手,我们得到力量。
既然上主应允所有污秽诅咒苦痛都归一于您——
那么我们应允所有美善荣光辉煌皆归一于您!
我们显扬您,我们称颂您,我们敬拜您。
荣耀归于全能的骄阳!中天运行的圣父,环绕日轮的圣灵,代行意志的圣子!
教国自此而起,颂歌永不停息。”
有浓郁的源相痕迹残留,任何初入有知者境界的学徒都能察觉。
斐柯显得异常兴奋,就和抱着他的博德一样。
既然残缺可以被分享,焦渴和痛苦会在群体中得到平息,那么,【完整】是不是也可以?当然,概念上,作为听众的众人没有人能够【完整】到足以稀释这些孩子的【残缺】。但听众又不是只有人。
“斐柯,你想不想加入歌唱?”
“我没有唱过。”甚至没有刻意模仿过。伪人担心跑调,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破坏耳畔变得轻柔而坚定的圣咏。不知何时,身为灾厄的他居然有了“审美”。
“没事,想唱就唱吧,合唱这一致敬燃烧者的形式,会有自动校正的效果。诸位,帮我个忙,把我们和这些孩子连起来。”
舍友们的默契让他们知道博德的想法。
格瑞斯认为,这种尝试可比“春之祭”、“建立辉塔”来得温和亲民无害得多。暹罗猫让众人的影子交错而过,更深层的情感涌动着起伏着;拉贝林双眼微眯,他感知到了比较阴暗的东西,因为嫉妒和痛苦产生的“恨”,但在这个福利院里、在爱的包围下,这些阴暗邪恶的种子这辈子都不会有获取足够滋养的机会;罗曼手指微动,负责指挥的独臂孩子的动作被微调成更适宜的姿态。
辛德哈特是最激动的。
要知道,但凡换一个平均能级有第一能级的正常人组成的乐团,这份圣咏也足够唤来生死人肉白骨的强大力量,然而奉献道途纵然强大,却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九大道途终究还没有办法顾及所有苦难和问题,比如这种先天残缺,即使是再高明的奉献之火也无法治愈。而现在,他有施以援手的可能。
他开口歌唱。于是磁性、绵长、浑厚的嗓音加入了圣咏,并不喧宾夺主,而是作为基调,将孩子们的歌声托举而起。
“醒来吧,长夜已尽!有声音在呼唤......”
圣咏也进行到了节选的最后一部分,最初的“英雄王”死去又在天际复活,拂晓的光重新点亮,流淌着苦难的大地被照彻。
“醒来吧,长夜已尽!有声音在呼唤,
守望者在圣山上高歌;醒来吧,日升之国!
至黑之夜,他向我们呼喊:看,王归来了!起来,拿起你们的灯!
圣哉!你们要去迎接祂!”
博德微微一笑,也加入了合唱:
“他来了,他从天国而来,
来自盛大的宴席,太阳正向我们走来。
他站在我们的门前,对纯良的心灵们说:
醒来,我亲爱的子民,从长夜里醒来!到我这里来!
我来了,你来吧!爱将驱散一切,使所有人进入甜蜜的安眠。
我们知道,苦难的尽头,第二天太阳将照常升起!”
所有苦难都会过去吗?即使是与生俱来的苦难?斐柯并不理解,但他作为灾厄的本质在嚎叫,他知道自己正踏在一条危险的界限上,赝品在极少数场合会是被赞扬的,不被厌弃、不被诅咒、不被恐惧的灾厄还能称之为灾厄吗?他外表膨胀,他内里乱糟糟,他激烈地喘气,欢快地翁张所有的褶皱,他微微浮起,他即将发生改变,他需要一些【嬗变】。
“huh?”蠕虫觉得后背有点痒,但是这个姿态挠不到。
密特拉当然选择扎心窝子:“哈哈,注孤生的你连个帮忙挠痒的人都没有。”
蠕虫烦躁地甩了甩尾巴:“聒噪!”然后丢出一张牌,越过场上兽脑袋打成人脑袋的两方军团,直奔燃烧者的牌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