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咕呃,我也已经,涎水直流了”(1/2)
辛赫利昂的面容剥落如风化的墙纸,英武不凡的狮兽人王者展现出了骇人的一面。
随着伪装面容的脱落,殷红的毛发突然变得粗壮,如活物般扭动起来,但随即猛烈燃起的火焰让这些扎根祂脸部、脖颈的管状物开始放声大叫并一一蜷缩,它们一改往日的驯服和纤细,如群蛇起舞,想要将自己连根拔起然后四处进食。
难以抵御汹涌澎湃的嬗变冲动,故而王者四肢匍匐,重回兽类的形貌,匍匐在地,腹腔酝酿出的咆哮轰鸣,却不得解放。
太阳如果堕落了,会是什么模样呢?燃烧者不再爱世上的生灵,会带来什么样的苦难呢?
与此同时,整个世界,第九柱神的神像全部发生了异变。无论是以金英珠宝雕琢的华美翼狮塑像,又或者是护身符性质的木雕石刻,甚至针织在衣物、布料上的符号,都迅速扭曲成看不清的样子。塑像的表面剥落,符号歪曲拧转,但它们在即将彰显另一面险恶恐怖的面貌前,就被净火焚烧成残骸。
就连第八柱神坟茔的象征也只是显得蒙尘暗淡而已,可见燃烧者遭受的蠕虫感染已经侵入本质。或者说,这就是接替坟茔成为柱神“末席”的代价。
然而即使是深埋于本能的毁灭欲昂首抬头,辛赫利昂也能全部超越。祂的老师莫罗佐与终焉抗衡至今,做学生的自然不会在这点上让老师看不起。
既然不洁的嘶吼会让污秽的知识灌入聆听者的脑海,那就将声带自体内焚化降解;既然爪牙会朝着憧憬崇拜自己的弱者展开杀戮,那就拔下利爪尖齿;既然腐坏的眼球和口舌会为蠕虫提供视野、为蠕虫施展号令,那就用不朽的金针穿透皮肤,提前缝合封死这些脸上的孔洞;还有嗅觉和听觉可供蠕虫辨位,那么这些器官也会一起被摧毁;既然毛发也会畸变,背叛自己的道途,那么就让自己永世焚烧——
——不得解脱!
最终,在密特拉的怀抱里,辛赫利昂变成了一头魔物。
干瘪的四肢无力地挥舞,尾巴却变得失衡地膨胀成盘绕身躯的长条状,曾经是五官的部位被金色的丝线层层包裹,似乎有自己意识的浑浊渗透液努力钻营,蠕动着尖啸着逃窜,却和抽搐的毛发一起被焚烧,只在体表留下难看的痕迹。腹部诡异地鼓起,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活动。
恰如莫罗佐所化的冰石之卵。
表象狰狞,但重重封印都是对世人、世界的爱和遗憾。
此面相,毁弃了感知、影响周围的能力,故而自我沦陷于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的境地。这是最强大的自我封印,也是......蠕虫涅盘蜕变的一个阶段。
火焰的颜色迅速往漆黑转化,那不洁的火舔舐着密特拉的耳畔,带来扑簌声、粘腻摩擦声交织而成的低语: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死了这条心吧,蠕虫。况且,你也不会现在就诞生,对吧。祂们尚有余力支撑,而我的催化会让你此刻的诞生不够完美。”
【那又如何呢?一个身份做不到的,两个身份或许做得到。待我同时从祂们身上复苏......你棋差一招,密特拉......但我不得不说,这似乎是双赢的局面。我绝对舍不得两个新身体、新心智,而这样我对你的“爱”就变成了三倍于往昔的量。作为终焉,或许我会因为你的哀求而留手也说不定呢~......我允诺会有我摧毁众柱而你作为我的半身之时......】
密特拉没有理会越来越清晰的“旁白”,轻轻将怀里的火之茧放到了冰石之茧的旁边。
【嗯?怎么回事?】
旁白君有些困惑。
紧贴自己的身侧传来了和自己完全相冲的气息,于是两个茧里面的内容物变得格外活跃。
【......呵......哈哈哈哈哈!都在你的计算之中?冰与火,静与动,坟茔和燃烧者,死寂和喧嚣,凝固保存的决意与付之一炬的挣扎,居然如此?居然如此!......辛赫利昂知道吗?自己深爱的你和自己尊敬的老师这么算计自己......哦不,他一直知道......很好!这局我又输了。自从你来了以后,蠕虫大战我真是输多赢少啊......也罢。】
或许任何两位其它柱神,在终焉化后都能够完美配合彼此,但显然,坟茔和燃烧者这一对,注定只能有一个顺利完成终焉转化。
蠕虫乃命运之神,祂本身就站在终末之地,一个故事的结局怎么会有截然相反的两个版本?如果承认这点,更多版本是不是也可能存在?这还称得上故事的“结局”吗?!
密特拉转身走了几步,听着身后两个膨胀的巨茧中传来穿刺声、破茧声、粘稠液体滑落声、新生的兴奋嚎叫和对视时产生的困惑呜咽。接着,两尊恶兽静默了一瞬,开始对峙,开始彼此展现实力,开始威吓恐吓对方,开始迅速吞噬残茧并绕着场地兜圈。
大厅里的桌椅歪斜倒地,餐具杯子甚至头顶的灯都碎了,混乱开始蔓延。
而他一跃而起,跳到二楼断壁残垣中还算完好的一角,从一地垃圾里抄起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椅子上。
只是片刻,他就没法这么淡定地坐着了。他开始焦躁地行走,赤裸的双足在瓦砾碎块和灰尘上变得脏污却浑然不觉,他更用力地喘息,还能听见自己愈发响亮的心跳,脑中似乎是血管的东西在有规律地蹦跳,不只是因为接下来的厮杀。
他看着楼下对峙的两尊恶兽,喉结上下动了动,似乎是感到燥热,他解开了领口衣服的几个结。
“快些,再快些吧。唔......”
金毛大狗仰头,狠狠吞了一口口水,衣服有些碍事,他将长袍丢到一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赤着上身将双手用力拍在二楼的围栏上,留下两个汗津津的爪印。教国衣袍下摆本来很宽松透气,但此刻也显得碍事,于是所有衣物都要被除去。
他将高高升起,他将大放光明,遮蔽物都显得过于碍事。
当然,有些遮蔽物是单向的,比如,密特拉现在掏出来的一块“残破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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