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神话种的天命与降诞（2）（2/2）

然后是惨绝人寰的大恐怖、大绝望——月的离去。

唯一的天体消失不见，辉光缓慢但持续不断地远去，天地稳定下来，小生灵们在惊慌后，选择站起身子，神明与大灵慢慢沉寂或者隐藏，漫宿开辟而出，小小生灵开始如虫豸般在漫宿也留下了自己的足迹，并且不断向上攀升！

格瑞斯沉浸在大恐怖和大欢喜之间，他流淌在山川河流、云朵飞鸟、城墙草垛、原野雷光、海渊淤泥......他能感受到神话种们过分原始而质朴的心绪。他的灵感还在继续拔高，恍然间心中闪念流转——

在某一重更为枯萎衰落凋零萎缩的历史里，接近终焉的历史里，格瑞斯作为专门培育的弑杀神明的刺客，在类似这样的场景里，彻底解离自己的人格，一并溶解在阴影里的还有贮存于崇高形貌的猛毒，蠕虫的毒汁将这些神话种一网打尽，这是他成为神话种后......领受的......天命......？！——

红龙汲取了胞弟们的一切，怀抱着格瑞斯的残留，化作柱，不，化作了一个广袤无垠的平台，熟悉的不熟悉的各个种族的人们往这个平台坠落、坠落——

“好在一切都没发生。”密特拉的声音让格瑞斯惊醒。“没想到你居然记得这么多......或者说，残留的印象和似曾相识的场景令你有了类似未来视的幻觉，但不用想太多。”

“怎么了？”拉贝林的声音直接在格瑞斯的心底响起，或者说，一大帮神话种都在乱糟糟的传递各种关心意味的话语。

心念如水，流淌影中，格瑞斯发现自己在整个几近于道的复合降诞仪式里，融入地格外顺滑。大概是自己恰巧补足了诸多神话种里关于“阴影”的象征。他放任自己的心绪流转在这个漂浮的迷你瓦罗瑞亚里，继续演化。

密特拉的袖子里流出一团黑漆漆的泥浆，“啪嗒”一声掉到神庙的地面。深渊留驻在星界的残躯居然被密特拉带了出来，然后就这么靠在一根石柱上，从史莱姆风格的不定形模样，慢慢膨胀成一尊红龙兽人的样子。

只是没有了头颅，切面粗糙，浑浊的胶质溢出，糊住了血肉模糊的断面。

神庙立柱的拐角里，慢慢溜达出一只奶牛猫，它好奇地抬头望着这个不断变动的迷你瓦罗瑞亚，随后转头，看向了那尊残躯。

似乎是躯干的本能，无头的龙兽人抬起一只手，伸出手指隔空指向奶牛猫。

奶牛猫猛地一个起跳，却没有和记录在案的“现象”一样跑开，而是展现出惊人的柔韧，腰肢扭转，四肢挨个儿点地，然后稳稳停在原地。猫似乎也惊讶于自己居然能做出如此高难度的动作，“喵呜”一声慢慢那靠近无头残躯。

残躯盘腿靠在石柱上，而奶牛猫顺着大腿爬上了对方的臂弯，二者陷入沉寂。空旷的神庙里，只有一旁的密特拉还在轻轻哼唱着什么，咒文和祭词回荡在荒废的神庙里，祭奠着很久以前的一场献身。

整个降诞仪式的本质算是“寻人仪式”，毕竟神话种互相之间很少生娃，哪怕再要好的神话种也是发乎情止乎发情，生不出孩子。和凡人倒是能生出不亚于神血的半神种，只是对于他们来说，类似红龙找猫的行为和凡人干小动物一样相当前卫、大胆。

迷你瓦罗瑞亚推演至第二拂晓时期，世界再次分离出一层，漫宿被拆分成梦界和星界。自上而下的辉光衰落到微不可察，世界只能依靠自下而上的渠道汲取养分。梦界，便是过滤、抽取和堆积杂质秽物的地方。醒时世界的地貌也演变成贴合现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