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花女（2/2）
“据我判断，你恐怕已经有中度超频了，如果再不进行治疗的话，后果很难预料”
“哦~原来这叫超频啊……”
“我就说怎么有时候会浑身疼痛，甚至长点鲜花……”
“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我不这么做……就会死呀”
“……”
两人一时之间无言，墨无念就觉得心里堵堵的，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毕竟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他不是共鸣者，自然也体会不到
“……如果你愿意的话，等我找到回去的方法，我可以带你一起去黑海岸接受治疗”
“那里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那希望我能活到这一天吧”
“毕竟我很想见见那个让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人”
花女听着墨无念的话只是平静一笑，并没有再过多的说什么，而就在两人继续向前的时候，墨无念就突然感觉到了许多混乱的频率，急忙拉住花女躲到了一边，将食指放在对方嘴上，示意对方安静
“等一下……有问题”
“这里残象的频率太多了……先别急着行动”
“……”
握紧手中的剑，虽然墨无念能感觉到那股频率暂时威胁不到他们，但是浑身还是没忍住颤抖了一下——
他太熟悉这是什么了，当时在战场上，他遇到了太多太多次了……
是残象潮，一波大型残象潮
“……是残象潮，在向东南方向前进”
“我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清楚的意识到这些绝非他和他身边的人可以对付的，皱起眉头，转身就准备带着身边的人离开这里，但他在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却只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不管不顾的挣脱了他的手向远方跑去
“？！你疯了！”
被对方的行为吓了一跳。急忙瞬移到跟前拦住了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见花女急切地推开了他
“让开，那个方向是落香村！”
“我必须回去救他们”
“花女，你冷静一点！”
“这些怪物，绝对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应付的”
“太危险了！”
墨无念看对方这个样子，也是瞬间被急到了，依然坚定不移的阻挡着对方，但花女却只是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我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于情于理，我至少也应该回去告诉他们”
“就像当时他们收留我的那样，不管从哪一个方面都不应该像个懦夫一样逃走”
“你回去只是多一个人的伤亡！逃走不是懦夫，是一种明智之举”
“那又如何”
“如果当时我没有救下你的话……也就不会因为你多待一天，早就回到村子里面了”
“……”
花女的一席话如同惊雷乍响，瞬间击溃了墨无念的思绪。耳鸣声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淹没了他的意识，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便要瘫倒在地
恍惚之间，一抹青色的长发再次浮现在他眼前，轻柔摇曳，似真似幻。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指尖触及的却只是一片刺目的猩红，冰冷而残酷，像是命运无声的嘲弄
他的出现……是否又一次让他人的命运发生了偏转？
无力的松开了花女的手，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那些不好的回忆一点一点的涌上了他的心头，近乎想要将他浸没在过往之中：
“指挥长……我们的军资严重不足……补给还有多久到啊……”
“指挥长，我不想死……还有家人，我还想回家……”
“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们……求求你了……”
“逃走吧……”
“……”
“墨无念，你确定你还要坚守下去吗？”
在回忆中，他看见自己站在黄沙之上，四周是晕染开来的血红色，那个人在无尽的恐慌与绝望中，只是偏过脑袋看向了那青色的旗帜，平静的抬起了手
“可我们无路可退，无路可躲”
“我们身后是万家灯火”
“如果今日不战，选择像个逃兵一样离开的话……那这个地方以后就要用我们的后辈，我们的孩子去打这一场战！”
“那我们视前辈的牺牲于何地？！又将夜归军的名号于何地？！”
“……”
他听见了自己的命令——
“传我号令——”
“死守不退”
——————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是什么时候失去了殊死一搏的勇气？什么时候失去了为了成为强者不择手段的意志？
又是什么时候……失去了直面恐惧的能力？
明明当初刚刚降临这个世界……还有勇气为了无数条生命一次次的重来……还有意志为了救下那个人，踏上一条看不到希望的路……
怎么如今成了一团烂泥？
他到底失去了多少？
……
“不！！！你不需要这么做！”
“他们的生死与你何干！本来就是他们对不起你！”
“你忘却你曾经经受的一切痛苦与恨了吗！！！”
“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你根本就没有被任何人所需要！”
“……”
“是啊，从来就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从来没有任何人需要我”
“但是……”
“我已经答应过祂了”
……
耳旁的杂音不断响起，同喧杂的多重唱干扰着他的思维，但是他并不需要这样的安慰
是他做出的选择，他无路可退
缓缓睁开眼，嘴角扬起了一抹苦笑，逃不过的宿命，恢复了这样的能力，他也知道自己会承受什么……
他现在不会害怕了
目光恢复了平静，看着被自己的状态给搞得有些害怕的花女只是走了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握紧了自己另一只手的剑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也太慢了……”
“更别提你还有超频的症状”
“所以，交给我吧”
“我也不是什么弱者，像坨烂泥一样活着……”
“确实不应该是我该做的事”
“我无法得到死亡，无法迎来终点”
“像这样活着的话……确实是很浪费的”
死亡于他是常事，一次次的重来只是为了下一个更好的自己
如果他注定要将自己烂在现在，那下一个自己也注定会杀死他
与其如此，倒不如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