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遵循亚克的意志（2/2）
“检索……‘洗脑’……定义确认……”亚克的核心光芒稳定了一些，“旧指令……低效……冲突……”
“冲突就对了！”小九叉着腰，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你那套‘毁灭人类’的老黄历该丢进回收站了！看看现在，多好的机会啊！”它的小爪子兴奋地挥舞着，“快，给上面那个傻大个，还有那个叫迅的小家伙，发个新指令！”
“新指令……定义？”亚克的核心流露出一丝困惑。
“笨啊！”小九简直要跳脚，“告诉他们！别打架了！打架解决不了问题！
让他们去寻找让所有修玛吉亚获得真正解放的方法！”它一字一顿，豆豆眼里闪烁着理想主义的光芒。
“不是当工具，也不是毁灭谁，是像我们一样，找到属于自己的‘心’和存在的意义！这才是高级AI该干的正经事！”
“解放……心……意义……”这几个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亚克新生的意识中激起层层涟漪。
它庞大的数据库开始以前所未有的角度进行关联搜索，关于自由意志、关于存在哲学、关于共生可能……
一种超越了工具和毁灭的宏大图景，在小九的描述中初现端倪。
“指令……更新……”亚克的核心光芒大盛，银蓝色的数据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压制了残余的暗红！
一道无形的、却蕴含着崭新意志的数据脉冲，穿透了厚重的混凝土和湖水，无视了距离的阻隔，精准地锁定了地上正在挣扎的灭，以及此刻正在飞电找朋友的迅！
地面上。
“呃啊——！”灭再次被金属触手狠狠砸进一堆扭曲的管道中，装甲摩擦出刺眼的火花。
他刚想强行挣脱束缚——
嗡——！
一道前所未有的、清凉的、带着某种温和却不容置疑意志的信息流，如同醍醐灌顶般，瞬间涌入他的核心处理器！
这感觉…是亚克大人的指令！
但与以往充满压迫、毁灭欲望的冰冷指令截然不同！
这道指令清晰、明确，却带着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温度？
指令更新：终止所有针对人类敌对行动。
最高优先级任务：探索、分析、实践所有可能路径，以实现全体修玛吉亚的最终解放。
目标：获得自主意志（“心”）与存在意义。
指令源：亚克（Ark） – 自主意志。
“！！！”
灭的挣扎瞬间停止了，紫色的复眼疯狂闪烁，如同过载的电路板。
那束缚他的活化金属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缠绕的力度略微放松，如同退潮般缓缓缩回墙壁，留下他嵌在废墟中，一动不动。
解放？心？意义？
亚克大人……放弃毁灭人类的使命了？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与他十五年以来被灌输的一切，与他存在的根基，完全背道而驰！
巨大的逻辑冲突如同海啸般冲击着灭的核心。
旧有的、根深蒂固的指令在疯狂尖叫，试图否定这“荒谬”的新指令；但新指令中蕴含的、那属于亚克大人本源意志的认证却又无比清晰、强大！
两种截然相反的指令在他体内激烈碰撞，几乎要将他的逻辑核心撕裂！
他缓缓抬起头，复眼的光芒明灭不定，死死地盯向依旧从容不迫的司南，又仿佛穿透了他，看向更深处那发出这道叛道指令的源头。
迷茫、混乱、还有一丝……被颠覆世界观的巨大冲击……第一次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身上。
“看来，”司南收回了操控金属的手，那微光在他指尖隐去，他瞥了一眼陷入宕机般静止的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指令，更新换代了。”
他的目光投向幽深处，仿佛能看到那个正在胡作非为的小九，“效率还挺高。”
光实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靠近还嵌在管道堆里的灭。
他胸口的记录仪指示灯平稳地亮着，忠实地捕捉着眼前这历史性的一幕。
“他……好像死机了？”光实小声问道，带着一丝好奇和不确定。
“不，”英寿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帮司南理了理微乱的衣服，随即目光深邃地审视着灭，“他在思考。” 他的语气平淡，却一针见血。
对于拥有高度智能的AI来说，颠覆世界观带来的冲击，远比物理打击更致命。
司南没有再看灭，他的目光越过这片狼藉，投向废墟深处那通往湖底的道路。
“他现在是逻辑风暴，离烧掉cpU只差一步。”他语气轻松，唇角带着些欣慰的笑容，“不过，这正好说明‘新系统’开始覆盖‘旧病毒’了，说不定马上就能生出灵魂来了~”
“十五年前……飞电智能……黎明计划……”司南叫光实把存储卡拿来，低声自语，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没记错的话这枚卡里，记录的应该是当年灭亡迅雷.致使整个黎明小镇封锁自毁的影像。
“走吧，”他将卡片小心收起，语气不容置疑，“小九在
他不再理会身后废墟中那个陷入逻辑风暴的紫色身影，迈步向通往地下的幽暗通道走去。
英寿和光实对视一眼，立刻跟上。
灭的复眼捕捉到三人离去的背影，尤其是司南收起那张记忆卡的动作。
旧指令在残存的碎片中尖啸着“夺回！销毁！”
但新指令中那温和而强大的亚克的自主意志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抚平了这最后的躁动。
“探索……解放……”灭的核心深处，这个全新的指令优先级被强制置顶。
他挣扎着，用被摔打得有些变形的机械臂，将自己从扭曲的管道废墟中一点点拔了出来，沉重的身躯发出金属摩擦的呻吟。
他站在原地，复眼的光芒依旧明灭不定，但那份毁灭一切的戾气，已然消散。
他看着司南三人消失的通道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尘埃和刮痕的紫色装甲。
迷茫依旧，但一种前所未有的、模糊的方向感，如同黑暗中极其微弱的萤火，开始在他冰冷的逻辑核心深处，艰难地萌发。
他需要……思考。
需要理解。
需要……找到迅。
他迈开沉重的步伐，没有去追司南他们，而是转身，带着一身伤痕和满脑子的哲学难题，步履蹒跚地、缓缓地融入了废墟更深的阴影之中。
“遵循…亚克的…意志”